昨天晚上儿子跟儿媳当着我的面吵起来了，儿媳把茶几上的杯子都摔碎了，儿子也不敢说话，小孙子吓的大哭，我端着给孙子热好的饭进屋了，今天早上媳妇跟没事人一样去上班，我问儿子怎么回事，儿子说媳妇让她妈来带孩子，是因为她兄弟结婚了，房子让给她弟弟啦，她弟媳不让她住一起。 昨晚客厅的灯晃得人眼晕，我刚把孙子的粥温好端出来，就听见“哐当”一声——儿媳把茶几上的玻璃杯扫到地上，碎片溅到我脚边。 儿子僵在沙发边，手攥着抱枕角，一句话不敢说。 小孙子本来在玩积木，吓得“哇”地哭起来，小手死死扒着我的裤腿。 我赶紧把热粥往厨房挪，粥碗沿的热气熏得我眼睛发酸。 今早六点半，儿媳像往常一样背着包换鞋，拉链声“刺啦”响，她没看我，只对卧室喊“我上班了”，声音和平时没两样。 我扒着厨房门框，看着她进电梯，转头问刚醒的儿子：“昨晚到底咋了？她那脾气上来跟炸雷似的，就不能小声点？” 儿子揉着眼睛坐起来，头发乱成鸡窝，半晌才嘟囔：“她想让她妈来带孩子——不是故意找茬，是她弟上周结婚，她娘家那套老房子，她让给她弟当婚房了。” “那她妈住哪儿？”我追问，手里的锅铲“当啷”掉回锅里。 “弟媳不让住一块儿，说不方便。”儿子声音更低了，“她昨晚跟我吵，是觉得我没替她妈说话。” 我愣了一下——之前总觉得她对我带孩子挑三拣四，是嫌弃我做的饭太淡，还是嫌我给孩子穿多了？ 原来不是。 她弟媳不让她妈住一块儿，老人六十多了，总不能真没地方去。 儿媳摔杯子那下，与其说是冲儿子发火，不如说是急的——娘家弟弟结婚要房，她让了房子，母亲没处落脚，想接来带孩子既能帮她，又能让母亲有地方住，可儿子没吭声，她觉得没人懂她的难。 这一下摔的，是委屈，也是没辙。 现在我端着粥碗坐在沙发上，孙子的小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去，我却没心思喂。 往后带孩子的事，或许该问问她妈的意思，老人愿不愿意来，住得习不习惯。 等晚上她下班，我泡杯她爱喝的菊花茶，坐下来跟她聊聊，总比各自憋着强。 昨晚的玻璃碎片我扫进垃圾桶时，还划了下手指，现在创可贴粘在指腹上，有点痒。 客厅的阳光照进来，茶几上换了新杯子，是儿子早上刚买的，透明的，盛着水，晃悠着细碎的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