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朋友在苏马荡租了一个场子开火锅店，七，八两个月时间，租金两万，还请了抄料的师

一个朋友在苏马荡租了一个场子开火锅店，七，八两个月时间，租金两万，还请了抄料的师傅，另外几个服务员。那场地能摆二十多桌，从没有坐满过，据说前段时间苏马荡最高承载量五十万人群，不少的人似乎嗅到了商机，想趁这段时间人气爆棚到苏马荡去开农家乐， 朋友今年夏天扎进了苏马荡，不是去避暑的。 七月初，他站在山坳里那个能摆二十多桌的场子前，手里捏着刚签的租约，红纸上“两万元（七月至八月）”的字迹被山雨洇得有点模糊。 “五十万游客呢！”他拍着重庆来的抄料师傅的肩膀，师傅正把牛油块扔进铁锅，“你这手艺，保准让他们排队等翻台。” 四个服务员是本地招来的大姐，每天天刚亮就来擦桌子，蓝布围裙洗得发白，塑料花桌布扯得平平整整，二十多把椅子在晨光里排成队，像等着检阅的兵。 七月中旬第一场营业，师傅炒的底料在铁锅里咕嘟出红油泡泡，香气裹着松针味飘到路口，可直到傍晚，二十多桌只坐了八桌——都是来问“有没有农家腊肉”的游客。 八月初，苏马荡的民宿老板在朋友圈晒“一房难求”，朋友的火锅店却开始隔天买一次菜。 师傅蹲在灶台边抽烟，烟圈飘到墙上的菜单，“毛肚38元”的贴纸边角卷了起来，“我炒了三十年料，头回见底料比人多。” 服务员大姐们开始在没客人的时候纳鞋底，说“等九月游客走了，就回家摘玉米”。 大家都盯着“五十万承载量”这个数字，却忘了山路上背着登山包的游客，行李箱里装的是防晒霜和凉席，不是火锅蘸料——苏马荡的夏天，他们要的是推开窗就看见的山，是灶台上炖着的土鸡，不是挤在空调房里涮毛肚。 朋友算过账：五十万人，百分之一来吃火锅，二十多桌也该翻两次台。 他以为租金两万、人工一万五，两个月怎么都能赚回来，还能给女儿攒下学期的学费。 结果是八月末退租那天，他把剩下的半桶底料倒进了排水沟，油花浮在水面上，像没说出口的叹气。 那些跟着来开农家乐的，有的在门口支起“柴火鸡”的牌子，有的把客房改成“避暑麻将房”，不知道有多少能撑过九月的秋风。 热闹里的商机，得先闻闻空气里除了人气，还有没有需求的味道。 山风还在吹，场子的卷闸门拉下来时，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响。 最后一张桌子上，留着个掉瓷的酱油碟，像个问句：人多的地方，就真的有生意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