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子里，我吃的不是大米粥煮鸡蛋，就是小米粥煮鸡蛋，婆婆买的桃酥和饼干，说是饿的时

月子里，我吃的不是大米粥煮鸡蛋，就是小米粥煮鸡蛋，婆婆买的桃酥和饼干，说是饿的时候吃，后来我一吃糕点，胃就反酸。我跟婆婆说胃不舒服，吃那些甜腻的糕点会反酸，她却摆摆手说 “月子里哪有那么多讲究，我当年生完我儿子，天天啃硬馒头都过来了， 月子里的餐桌像被施了魔咒。 每天掀开蒸笼，白雾裹着蛋腥味扑过来——不是大米粥卧着颤巍巍的蛋，就是小米粥浮着半熟的黄。 婆婆说这是老规矩，养身子就得这样。 她还拎回一大袋桃酥和饼干，红塑料袋敞着口，甜香混着油味在厨房飘，“饿了就垫垫，顶饱。” 产后第十天早晨，我盯着碗里的粥发呆。 胃里像堵着团湿棉花，泛着酸水往上涌——前一晚偷摸吃了块桃酥，半夜就抱着枕头坐了半宿。 我攥着筷子跟婆婆说：“妈，我胃不舒服，那些糕点太甜了，吃了反酸。” 她正擦着灶台的手顿了顿，转过身时围裙还沾着面粉，“月子里哪有那么多讲究？” 她摆摆手，声音裹着当年的风：“我生你老公那会儿，天天啃硬馒头，就着咸菜喝凉水，不也过来了？” 后来我才知道，她的“不讲究”不是心大。 那年头物资紧，能有馒头吃就算好的，她以为把自己觉得“好”的给我，就是最好的照顾——只是忘了，时代不一样，疼的地方也不一样。 她总说“过来了”，可“过来了”就等于“舒服吗”？ 就像那袋桃酥，她觉得是“饿了垫垫”的好意，却不知道甜腻的油酥混着冷粥，在我胃里结成了块；她以为“硬馒头都能忍”是坚强，却没问过我半夜反酸时，是不是也想有个人递杯温水。 整个月子，我没再提换口味的事。 那些没说出口的酸水，后来都变成了条件反射——现在超市货架上摆着桃酥，我还是会绕着走。 其实啊，照顾人哪有什么标准答案？老经验是脚印，但路得跟着走的人一起挪。 前几天婆婆来，又想煮鸡蛋粥，我笑着拦住她。 她愣了愣，这次没摆手，只是挠挠头：“那你想吃点啥？” 厨房飘起新的香味时，我忽然想起那个总说“过来了”的背影——原来有些固执背后，藏着的不是不在意，是不知道怎么才算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