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吹蜡烛时，打火机“咔哒”响了三次才打着。 蛋糕上的“寿比南山”插牌歪着，他目

爸吹蜡烛时，打火机“咔哒”响了三次才打着。 蛋糕上的“寿比南山”插牌歪着，他目光在空着的三个座位上转了圈，笑着说“人少好，清净”，可切第一刀时，手明显抖了下。 哥哥昨晚还视频说今早一定到，凌晨五点却发来消息，说货车在高速服务区抛锚，师傅要下午才能修好。 嫂子更别提，上周就定了带小敏去邻市参加绘画比赛，准考证上的时间明明白白写着今天上午九点。 桌上那个印着小熊图案的保温桶，是哥哥走前特意卤的牛肉，爸早上热了三遍，现在还温乎着。 妈把清蒸鱼端上桌时，筷子在盘子边顿了顿，夹起一块最大的鱼尾，放进爸碗里，“吃鱼尾，顺顺当当”。 我假装低头刷手机，眼角余光看见爸把手机屏幕调亮又按灭，锁屏是去年全家在海边拍的合照，小敏骑在他脖子上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。 吃到一半，爸突然说去阳台透透气，我跟过去时，正看见他对着手机里哥哥的朋友圈发呆——最新一条是三天前，小敏举着画笔的样子，配文“宝贝加油，爷爷生日给你庆功”。 “爷爷！” 突然响起的喊声吓我一跳，回头看见小敏举着张红色奖状，像只小麻雀扑进爸怀里，“我得金奖啦！” 嫂子拎着个大袋子跟在后面，额角还带着汗，“考完试就打车往回赶，师傅说这单他不打表，保证我们赶上饭点”。 哥哥最后进门，蓝色工装外套上全是黑手印，头发乱得像鸡窝，手里却紧紧攥着个小盒子，“爸，车修好了，这个您一定喜欢”。 爸的手又抖了，这次却不是因为空座位，是小敏把奖状贴在他脸上，嫂子往他碗里夹牛肉，哥哥打开盒子——里面是个定制的钥匙扣，刻着我们全家五口的卡通头像。 我突然想起早上爸在抽屉里翻找什么，现在才明白，他是想把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，却又怕我们看见他早早就备下了这份心思。 妈端来新的蜡烛，非要让爸再许一次愿，小敏抢过打火机，“咔哒”一声，火苗稳稳地舔上烛芯，比早上亮堂多了。 爸闭上眼睛许愿时，我看见他眼角的皱纹里，盛着的不是失落，是实实在在的暖。 一家人过日子，不就是这样吗？有人说“人少好”，心里却把每个人的位置都留着；有人说“赶不及”，脚底下却在拼命往家赶。 那三次“咔哒”声，哪里是打火机不好使，分明是一个老人心里的牵挂，在等一个团圆的信号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