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发工资6500，我就晒了个朋友圈，没想到我的一个同学，找我说借五千给她，我拒绝了说：“我现在也穷的叮当响！”昨天发工资6500，我挺高兴的，就随手晒了个朋友圈，想分享一下这份小喜悦。没想到，刚发出去没多久， 工资到账那天下午，我盯着短信里的6500看了三分钟——扣除下个月房租2200，信用卡账单1800，剩下的钱刚够塞满冰箱的速冻饺子和阳台那箱快空了的洗衣液。 桌上的泡面桶还没扔，汤汁在碗底结了层油膜，是上周加班到十点的夜宵。 三点十七分，我拍了张工资短信截图，配文“本月窝囊费到账！”发了朋友圈，配图里故意把余额那栏截掉了，只留个“6500.00”的数字在中间，像块刚出炉的小蛋糕，甜滋滋的。 五点零二分，微信突然震了一下，是大学同学小雅，头像还是毕业时我们在操场拍的合照，她扎着高马尾，笑起来有两个梨涡。 “在吗？”她发来两个字，后面跟着个哭脸表情。 我心里咯噔一下，手指悬在屏幕上没敢动——上次她找我，是三年前借两百块买演唱会门票，到现在还没提过还。 “那个……我最近手头有点紧，”她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，“你工资刚发，能不能先借我五千？下个月发工资就还你，真的急用！” 五千？我盯着屏幕数了数数字，5后面三个0，像三只圆溜溜的眼睛瞪着我。 我摸了摸口袋，钱包里只有三张皱巴巴的十块，还是上周买菜找的零钱。 我想起上个月她朋友圈晒的新包，想起她昨天发的“三亚落日真美”的定位，想起我们毕业时挤在出租屋里分一碗泡面，她说“以后发工资了要请我吃火锅”的样子——这些碎片在脑子里撞来撞去，像团乱麻。 我该怎么回呢？说我其实很穷，连明天的早餐钱都得从速冻饺子里省？还是说“五千太多了，少点行不行”？可她开口就是五千，会不会觉得我这点工资根本不算什么？ 也许她真的遇到难处了？毕竟谁会没事开口借钱呢？可她连“急用”是干什么用的都没说，是生病住院，还是家里出事？ 我盯着聊天框看了五分钟，手指在“好的”和“不好意思”之间来回晃。 最后我敲了行字：“姐妹，我现在也穷得叮当响啊，工资刚到就被房租和信用卡扒了层皮，剩下的钱只够喝西北风了。”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，我感觉心脏像被捏了一下——不是心疼钱，是心疼那个曾经和我分泡面的女孩，怎么突然就站在了“借钱”和“被借钱”的对立面。 小雅没再回复，对话框停留在我那句“穷得叮当响”，连个“哦”都没有。 晚上十点，我点开朋友圈，那条“窝囊费”动态已经被我设成了私密，像把刚端出来的蛋糕又藏回了冰箱——原来成年人的喜悦是会缩水的，晒出来的那一刻，就可能被现实咬掉一口。 以后大概不会再晒工资了吧？毕竟你永远不知道，屏幕那头的人是真心为你高兴，还是在心里默默掂量着“这钱够不够借我”。 我把泡面桶扔进垃圾桶，油膜在垃圾袋里晃了晃，像个没说出口的叹息。 冰箱里的速冻饺子还冻得硬邦邦的，它们不会说话，却比朋友圈里的点赞更实在——至少它们知道，6500块对我来说，不是数字，是下个月不饿肚子的底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