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年轻女孩太奇怪了 现在的年轻姑娘不管是高矮胖瘦，什么样的身材她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，不是宽大的阔腿裤，就是紧身打底裤。阔腿裤现在已经不分年纪了，谁都可以穿，但是我发现现在的年轻姑娘，又开始流行这样的穿着了，上半身是一件很宽松的上衣，也很长，最起码大两个号，下半身是一件紧身打底裤，什么颜色的都有，灰色的黑色的，能把腿变成筷子一样的裤子，很大弹性，鞋永远是雪地靴或者平底鞋。 秋老虎赖在午后的公园，我蜷在长椅上晒太阳，羊毛开衫的袖口蹭到发烫的铸铁扶手。 不远处有三个年轻姑娘走过来，步子迈得一样轻快，风把其中一个的宽松卫衣下摆吹起来，露出里面印着小熊的打底裤边，奶茶杯在她手里晃了晃，吸管碰到嘴角时她轻轻吸了一口，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。 我忍不住坐直了些——上半身像偷穿了男友的衣服，长到盖过屁股，下半身却裹着紧身裤，灰色的，把腿勒得笔直，脚上是厚底的白色老爹鞋，鞋底比我家拖鞋还厚。 现在姑娘都这么穿？我想起自己二十岁时，穿的确良衬衫要把衣角掖进蓝布裤，裤腰勒得喘不过气也不敢放松，生怕被说“不正经”。 她们在我对面的长椅坐下，其中穿黑色打底裤的姑娘从包里掏出个折叠凳，撑开递给旁边的人——原来她卫衣口袋鼓鼓囊囊的，不是装了零食，是怕朋友没地方坐。 我盯着她的裤子看，布料薄得能看到膝盖窝的褶皱，突然想起上周在菜市场，卖豆腐的大姐也穿类似的裤子，说是蹲下来捞豆腐方便，不卡裆。 “阿姨，您要不要尝尝这个？”穿小熊打底裤的姑娘突然转头，举着半盒草莓向我晃了晃，她卫衣领口歪到一边，露出锁骨上的小痣。 我摆摆手说不用，她笑起来，眼睛弯成月牙：“我妈也喜欢坐这儿晒太阳，说这儿的光比家里阳台暖。” 风又吹过来，这次我看清她卫衣袖口绣着“舞蹈室”三个字，紧身裤脚踝处有个小小的破洞，露出一点粉色的创可贴——原来不是“奇怪”，是我没看到她刚练完舞，宽松卫衣遮得住流汗的后背，紧身裤转圈圈时不会绊倒自己，破洞是上周练劈叉勾到栏杆弄的，她妈让她扔了，她偏要补个创可贴接着穿。 后来我又在小区门口见过她，这次她抱着个胖娃娃，娃娃的小脚丫蹬在她紧身裤上，印出几个湿乎乎的印子，她腾出一只手拍娃娃后背，宽松卫衣垂下来，正好盖住娃娃的小脑袋。 卖水果的阿姨打趣她：“穿这么瘦的裤子抱孩子，不怕勒着？”她把娃娃往上颠了颠，裤子跟着弹了弹：“这裤子弹力好得很，我抱他逛一下午都不累，比牛仔裤舒服多啦。” 那天回家，我翻出压箱底的运动裤，是女儿前年给我买的，我嫌裤腿太宽没穿过。 现在套在身上，腰上的松紧带软乎乎的，蹲下去系鞋带时，膝盖果然不卡了——原来舒服是这种感觉，不用管别人说“显胖”还是“不像样”，自己的腿自己知道松快就好。 前几天又在公园碰到小熊打底裤姑娘，她这次穿了件紫色的紧身裤，配着米白色的大毛衣，正和一个老奶奶说话，老奶奶摸着她的毛衣说：“这料子真软和。”她笑着点头，阳光落在她脸上，和她紧身裤一样，亮堂堂的，一点不刺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