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年前，老公有了外遇，我得知后立刻选择离婚。离婚后我们再无联系。然而今天，他突然来到我工作的地方找我，这让我感到十分困惑…他站在公司大厅的玻璃门前，西装笔挺，手里却捧着一束格格不入的向日葵。 七年前签离婚协议那天，他穿的也是这套深灰西装，只是当时袖口还绣着我们的结婚纪念日。我把协议摔在他面前，说“这辈子别再见”，然后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，连头都没回。 后来听说他和那个女人也没成，再后来，我换了手机号，搬了家，在这家广告公司做策划，每天对着电脑改方案到深夜，日子过得像杯凉白开，没什么波澜。 今天前台突然叫我名字时，我正咬着笔杆改第三版文案。一抬头，就看见他站在大厅的玻璃门前。 阳光从他身后斜切进来，把玻璃照得发亮，他的影子缩成一小团，贴在地砖上。西装还是挺括的，领带打得一丝不苟，可手里那束向日葵——花瓣边缘有点蔫，黄色褪成了浅奶油色，像被风吹了一路的旧报纸，跟他整个人格格不入。 同事小周碰了碰我胳膊：“那谁啊？帅大叔哦。”我没说话，手里的马克笔在纸上戳出个小洞。 他好像察觉到我的目光，朝我这边走了两步，又停住，手指在向日葵茎上搓来搓去。我想起以前他紧张时就爱搓东西，搓我的头发，搓沙发扶手，搓到起毛球。 “林薇。”他开口了，声音比记忆里哑，像蒙着层灰，“能……出来说两句吗？” 我盯着他手里的向日葵，花瓣上沾了片小叶子，他用指甲小心地摘下来——他来干什么？七年前他收拾行李搬走时，连句“对不起”都没说，现在倒捧着花站在这里，演哪出？ “有事就在这说吧。”我抱臂靠在前台，故意让声音冷一点，“公司人多，不方便。” 他喉结动了动，往左右看了看，压低声音：“是关于念念的。” 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。念念，我女儿，今年八岁了，从出生起就没见过他。我一直跟她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，她信了，直到上周，她翻我旧手机，看到七年前那张全家福——他抱着刚满月的念念，笑得眼睛都没了。 “她……昨天问我，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。”他的声音更低了，“我在学校门口等了三天，没敢认她，看她背着粉色书包走进校门，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。” 我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，他手机屏幕亮着，是那个女人发来的信息：“什么时候离婚？”我当时只觉得恶心，抓起他的行李箱就往门外扔，根本没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，也没听见他说“不是你想的那样”。 他往前递了递向日葵：“她昨天画了幅画，画里有个太阳，旁边写着‘爸爸喜欢的花’，老师说那是向日葵。我……我就去花店买了一束。” 花束上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，他没擦。我看着那束向日葵，花瓣慢慢舒展开了些，黄色深了点，像突然活过来似的。 “我没别的意思。”他赶紧补充，“就是想……能不能让我见见她？就一次，远远看一眼也行。” 前台小姑娘把我的咖啡端过来，热气扑在脸上，我突然有点看不清他的脸。七年前我以为自己恨透了他，恨他毁了那个家，恨他让我变成单亲妈妈，可刚才听到念念问“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”时，心里那道墙好像裂了道缝。 “向日葵放前台吧。”我接过咖啡，没接花，“下周六下午三点，游乐园门口，你别靠近，远远看着就行。” 他愣了一下，眼睛突然亮了，像落了星星：“好，好，我一定……” 我转身往办公室走，没回头。走到拐角时，听见前台小姑娘说：“这向日葵真好看，谁送的呀？”他没说话，我却好像看见他蹲下来，轻轻把那片掉在地上的小叶子捡起来，夹进了西装内袋。 下午阳光斜斜地照进办公室，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，一个字也改不进去。桌角的马克杯里，咖啡凉透了，像七年前那个没说完的冬天。只是那束向日葵，在前台的窗台上，正对着阳光，一点一点，把影子拉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