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今天终于结婚了,我们老俩口晚上将所有的花费算了一下。送走最后一波亲戚,客厅里还飘着喜糖的甜香,地上散落着几张红色的喜字。我端来温水给老伴洗手,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牛皮本,那是专门记婚丧嫁娶账目的,边角都磨得起了毛。 儿子今天终于结婚了。 送走最后一波亲戚,客厅还飘着喜糖的甜香,地上散落几张红喜字。 我端温水给老伴洗手,他从口袋掏出个皱巴巴的牛皮本——那是记了二十多年人情账的老伙计,边角磨得起了毛。 “彩礼十八万八,五金三万六,酒席烟酒……”他戴着老花镜,手指划过泛黄的纸页,声音越来越低。 我凑过去看,最后那行总数红笔写着“叁拾贰万柒仟”,末尾的感叹号像根小刺,扎得人眼睛发酸。 年轻时他总说“养儿子就是建设银行”,今天却忽然笑了:“你还记得不?他三岁把存钱罐摔了,非要给隔壁小美买棒棒糖。” 我噗嗤笑出声,热水洒在手上都没察觉——那时候哪想到,当年那个小不点,如今要给别人当依靠了。 算账算到后半夜,台灯把两个影子拉得老长。 他突然把笔一搁:“明天去把定期取了吧,给他们小两口换辆新车。” 我愣住了——上个月他还为几百块的体检费嘟囔半天。 “不是说好留着养老吗?”我问。 他没看我,指尖摩挲着账本上“礼金收入”那栏:“你看这桌,老张家三小子,当年他爸生病我们送了五百;还有李家大姐,她闺女出嫁时咱们随了八百……” 原来他早把这些记在心里。 那些年我们省吃俭用,冬天不舍得开空调,买菜专挑傍晚打折的,不就是盼着儿子能风风光光把媳妇娶进门? 账算的是钱,可藏在数字背后的,是一个父亲能给的全部体面。 夜里我睡不着,摸黑走到儿子房门口——现在是他和媳妇的新房了。 门缝里漏出点光,隐约听见小两口在商量蜜月去哪。 我忽然想起自己结婚时,只有两床新被褥,老伴骑着永久牌自行车把我接回家。 日子不就是这样吗?一代欠着一代,一代又还着一代。 天亮后我没提取钱的事,只是把那本牛皮本收进了衣柜最底层。 阳台上,昨天挂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晃悠,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 茶几上那碗没喝完的喜酒还剩小半杯,甜丝丝的,像极了此刻心里的滋味。
儿子今天终于结婚了,我们老俩口晚上将所有的花费算了一下。送走最后一波亲戚,客厅里
勇敢的风铃说史
2025-12-19 18:20:5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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