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给女儿梳辫子时，她突然说：“妈妈，同桌的发卡会发光，我也想要。”我往她头发上别了朵布做的小花：“这个更漂亮，是妈妈亲手缝的。”她歪着头看镜子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：“嗯，妈妈做的最好看。” 早上七点十五分，阳光刚爬上窗台，我握着桃木梳给女儿梳辫子。她的头发又软又细，梳子齿间总缠着几根碎发，像春天刚冒头的嫩草。 “妈妈，同桌的发卡会发光，”她突然仰头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像盛了昨晚的星星，“我也想要。” 我心里轻轻颤了一下——那是上周熬夜缝的，米白色的底布上绣了朵浅粉色的蔷薇，针脚歪歪扭扭，却比任何发光发卡都让我安心。我从抽屉里拿出布花，往她马尾上别：“这个更漂亮，是妈妈亲手缝的。” 她没立刻回答，只是歪着头看镜子。阳光刚好落在布花上，浅粉色的花瓣被照得透亮，连我缝错的那几针都看得清清楚楚。我当时偷偷捏了捏布花的边角——她会不会觉得妈妈小气？毕竟那个发光发卡，校门口小卖部就有卖，十块钱一个。 “妈妈，”她突然转过身，小手摸着布花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，牙龈上还沾着点昨晚吃的草莓酱，“这个小花的花瓣是软的！同桌的发卡硬硬的，会夹到头发。” 我蹲下来，擦掉她牙龈上的酱渍：“所以？” “所以妈妈做的最好看，”她搂住我的脖子，把脸埋在我颈窝里，声音闷闷的，“因为妈妈的小花会疼我呀。” 后来送她去幼儿园，看到她同桌的发卡确实会发光，一闪一闪的，像小彩灯。可女儿跑向教室时，特意回头朝我挥挥手，马尾上的布花跟着一颠一颠，像只刚睡醒的小蝴蝶。 晚上给她脱外套，发现布花还别在头发上，边角沾了点绿色的橡皮泥，大概是下午玩手工课蹭上的。她摸着布花，突然说：“妈妈，明天还能戴这个小花吗？” “当然能。” “那等我长大了，”她打了个哈欠，眼睛快闭上了，“我也要给妈妈缝小花，用彩虹颜色的布，针脚要比妈妈的还整齐。” 我把她抱到床上，布花轻轻放在床头柜上。月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，照在那朵歪歪扭扭的蔷薇上——原来孩子要的从不是发光的发卡，而是那个愿意为她熬夜缝花的人，和藏在针脚里的，不会熄灭的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