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前天,侄儿来家坐,聊天的时候,说起他家儿子每个月的生活费得给六千块钱。我听得有点惊讶,现在的年轻人,上个大学,每个月得花这么多钱? “可不是嘛,”侄儿叹着气剥橘子,“光是买球鞋就得两千,说同学都穿这个牌子。上周又要报吉他班, 大前天下午三点多,防盗门咔嗒响的时候,我正把晒干的茉莉花收进玻璃罐——侄儿拎着一袋橘子站在门口,额角还沾着点汗,说是刚从儿子学校回来。 坐沙发上剥橘子,他手指上的倒刺被橘络勾了一下,“叔,您说现在的大学生,每个月六千块生活费够不够?” 我手里的茶罐哐当磕在茶几上,茉莉花撒了两颗——上个月刚给孙女打了两千,她视频里举着食堂的麻辣烫说“加个蛋就算改善伙食”。 “可不是嘛,”他把橘子瓣塞进嘴里,汁水流到下巴,“光是上周买双球鞋,两千二,说宿舍楼下快递堆成山,同学脚上都是这个标;吉他班一千八,视频里老师抱着琴笑,说‘培养艺术气质’,转头就把链接发过来了。” 我拿过他手机翻聊天记录,孙子的头像还是只柴犬,消息框里一串“爸求你了”后面跟着三个哭脸,最后一句是“不然我在班里都抬不起头”。 窗帘缝漏进来的光刚好照在侄儿鬓角的白头发上,他三十岁出头时跑运输,方向盘磨出茧的手,现在按手机屏幕都在抖:“总不能让他在学校受委屈吧?我小时候穿表哥剩下的鞋,脚趾顶破了都不敢说。” 这话像根针,扎得我想起二十年前——他刚上高中,运动会前哭着要双三百块的运动鞋,说“大家都穿新的”,我半夜去ATM取钱,看他把鞋盒藏进床底,其实运动会那天穿的还是旧布鞋,说“新鞋怕弄脏”。 我点开他相册里的篮球场照片,孙子站在最边上,校服裤脚卷着,球鞋确实亮眼,可旁边几个男生的鞋跟都磨得发白,有双鞋头还补着创可贴——真的是“同学都穿这个牌子”吗?还是孩子把“怕被孤立”说成了“大家都这样”? 侄儿突然笑了,摸出烟又塞回去:“昨天看他朋友圈,发了张吉他课的照片,配文‘新爱好get’,下面有个评论说‘你爸真舍得’,他回了个龇牙笑的表情。” 我想起孙女上周发的朋友圈,是图书馆的台灯,配文“省着花,给我爷买酒”——同样的年纪,不同的账本,到底是孩子变了,还是我们这代人,把“爱”算成了“钱够不够”? 茶几上的橘子皮堆成小山,沾着茉莉花的清香。侄儿拿起一颗没撒的茉莉放进嘴里,嚼得咯吱响:“下个月开始,我少抽两包烟,他的吉他课……先上着吧。” 阳光移到茶罐上,玻璃反光里,我看见自己的手,和他一样,都在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——是怕孩子受委屈的疼,还是怕自己没本事的慌? 离开时他说“叔,您别担心”,关门前又回头,“其实他昨天偷偷转了五百给我,说‘爸你辛苦了’,我没敢收,怕他不够花。” 门关上的瞬间,我捡起那两颗茉莉花,放进茶罐——有些账,从来都不是钱能算清的,就像这橘子,酸得眯眼,可咽下去,总有丝甜在喉咙里。
大前天,侄儿来家坐,聊天的时候,说起他家儿子每个月的生活费得给六千块钱。我听得有
凯语乐天派
2025-12-19 12:30: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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