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 8:00 多，老公和公公从地里薅花生回来。两人进家就喊饿，就问婆婆：饭做好了吧，快端出来，饿的心慌。婆婆从厨房探出头，手里还拿着擦碗布：“早弄好了，就等你们回来。粥在灶上温着，馒头搁篦子上，还有昨晚腌的萝卜干，就着吃解腻。” 早上八点的太阳刚爬过院墙，我正蹲在院角择菜，就听见东头路口传来拖沓的脚步声——是老公和公公从地里回来了。 两人一前一后跨进院门，裤脚沾着泥点，手里的竹筐底还漏着几颗没摘净的花生，老远就扯着嗓子喊：“妈！饿坏了！” 公公把筐往墙根一放，直起腰时腰“咔”地响了声，他捶着后背往厨房走：“早饭好了没？再晚点肚子该叫得比鸡还响了。” 厨房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，婆婆探出头来，手里还攥着半块湿抹布——她刚擦完最后一个碗，灶台上的粥锅正冒着白汽，篦子上的馒头暄腾腾的，边边角角还带着点锅巴黄。 “早弄好了，就等你们回来。”她声音带着点刚从灶台边挪开的哑，“粥在灶上温着，馒头搁篦子上，还有昨晚腌的萝卜干，就着吃解腻。” 你说奇怪不？他们每次从地里回来，总像忘了家里有人等着似的，开口就喊饿，可哪次不是一进门就闻着饭香？ 就像今天，天不亮婆婆就起来生火，粥要熬得稠乎乎的才顶饿，馒头得蒸到用手一按能弹回来的软和劲儿，连萝卜干都特意多拌了勺香油——她总说，地里干活费力气，嘴里没点味儿可不行。 以前我总觉得婆婆太惯着他们，直到有次起早跟去地里，看着公公弯着腰薅花生，汗珠子砸在土里能砸出小坑，老公的手被花生叶割出好几道红印子，才明白那声“饿”不是抱怨，是把家里当最踏实的地方，知道无论多累，总有热饭等着。 事实是他们在地里弓着腰干了三个多小时，推断是婆婆早算准了他们回来的时辰，影响呢？就是这顿不花哨的早饭，把一家人的日子黏得暖暖的。 短期看，两人坐在院里石桌上呼噜噜喝粥，馒头掰得碎屑掉了一桌子；长期呢，这样的早晨过了二十多年，成了谁也离不开的习惯。当下能做的，或许就是多留意身边人手里的抹布、灶上的粥——那些没说出口的惦记，都藏在这些细节里。 这会儿，公公咬了口馒头，含混不清地说：“还是家里的饭香。”婆婆蹲在旁边，拿抹布擦他嘴角的粥渍，太阳照在她沾了面粉的围裙上，暖烘烘的，像极了小时候她给我掖被角时的温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