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2岁云南老汉服毒自尽,一年后公安上门调查,村民才知其真实身份不一般。 1989年秋,瓜雄村的晨雾还没散,冯仁杰家就传来哭声。 老人前一晚喝了自泡的药酒,天亮时身子已经凉透。 村里人唏嘘着帮忙料理后事,都说老冯是上了年纪,药酒喝猛了,毕竟他总说这酒能活血,喝了快十年。 没人觉得这事蹊跷。 冯仁杰在村里住了快四十年,谁家盖房缺劳力,他挽起袖子就上;合作社算账,他拨着算盘噼啪响,从没出过差错;连村口小孩都爱围他转,听他讲“当年打鬼子”的故事。 他说自己是四川南充人,家乡遭灾,亲人都没了,娶了村里的寡妇后,对继子女比亲生还上心。 儿子结婚那天,他攥着红本本反复叮嘱:“要跟着党走,别学那些歪门邪道。” 平静在1990年春节后被打破。 几辆绿色吉普停在村口,公安干警走进冯仁杰家,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。 “这是马端如,1949年川南大匪首。” 干警的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,村民们愣住了,马端如?那不是冯仁杰吗? 事情要从九个月前说起。 1989年春节,一个四川来的小木匠在村里找活,路过冯仁杰家门口时突然停下,盯着他看了半晌:“大爷,您是不是江安的马端如?”冯仁杰手里的斧头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脸色瞬间白了。 那之后,老人总在夜里对着墙发呆,烟一根接一根地抽,直到秋夜那杯药酒下肚。 公安后来告诉村民,马端如当年是国民党江安县警察队长,宜宾解放后带着几百号人上山为匪,被封“川南军政区第七纵队司令”。 他带着人袭击游击队根据地,杀害队员三十多人,解放军悬赏“一头大肥猪”通缉他。 1950年川南剿匪,大部队被打散,他躲在佃户家地窖三年,1953年揣着几块银元一路逃到云南,改名冯仁杰,把过去埋进了瓜雄村的泥土里。 为什么能藏这么久?1950年代的西南边疆,到处都是开荒的外来人,没人细查来历。 冯仁杰会算会写,很快当上合作社主任,积极得像要把过去全擦掉。 有次他喝多了,拍着桌子喊“当年老子剿过殷骡子”,村里人只当是醉话,谁知道“殷骡子”是川南游击队领导人殷禄才?谁又能把老实巴交的冯仁杰和匪首联系起来? 更让人唏嘘的是,公安说1982年国家就下了政策,对以前的国民党人员宽大处理,只要自首都能既往不咎。 可马端如躲在山里,消息闭塞得很,小木匠那句问话,让他以为四十年的伪装全白费了,宁肯死也不敢面对。 他自杀前烧了所有旧东西,只剩下一个磨得发亮的木算盘,那是他在村里算工分、记账目,安身立命的工具。 冯仁杰家的木算盘后来被儿子收进了木箱,珠子上的包浆还留着他当年算账时的温度。 这个在瓜雄村调解过无数纠纷、算过无数工分的老人,心里藏着一个逃亡四十年的秘密。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时,总有些被遗忘在角落的人,被过去的阴影困住,连一个转身看看阳光的机会,都没来得及抓住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