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0年，47岁的著名数学家陈景润迎娶29岁女军医。 这段相差18岁的婚姻，在当年的中科院宿舍区引起不少悄悄议论，一个沉浸在数字世界的“科学怪人”，怎么会和穿军装的女军医走到一起？有人说他不懂生活，有人猜她图名气，直到人们看到病房里那堆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草稿纸。 故事得从1978年的秋天说起。 陈景润因为肺结核住进309医院时，由昆刚从军医学校毕业两年。 每天查房，她总能看见这个戴眼镜的病人趴在床头柜上写公式，连护士换药都顾不上抬头。 病房抽屉被写满公式的草稿纸塞得满满当当，由昆每天查房后总会多留十分钟，帮他把散落的纸页按顺序理好。 有次她指着一个复杂算式问解法，陈景润突然抬起头，眼里的光比无影灯还亮。 1981年冬天，陈由伟出生那天，陈景润没穿外套就往数学所跑。 同事看见他手里攥着个红色拨浪鼓，冻得耳朵通红却笑得合不拢嘴。 这个拨浪鼓后来跟着陈由伟长大，现在还摆在厦门陈景润纪念馆的玻璃柜里，鼓身上的漆都磨掉了一块。 由昆说，老陈教儿子数数从不掰手指，而是抓一把糖果让他分，“3颗糖吃掉1颗还剩几颗”的游戏，成了陈由伟最早的数学启蒙。 陈由伟6岁生日那天，收到的礼物是本手写的《初等数论》。 陈景润在扉页上画了只简笔画小熊，旁边歪歪扭扭写着“爸爸陪你一起学”。 后来人们在这本书里发现，每页空白处都有密密麻麻的批注，有些公式旁还特意标着“由伟可尝试”。 我觉得这种把复杂知识揉进生活的耐心，比任何说教都有力量。 1996年春天，15岁的陈由伟在整理父亲遗物时，发现书桌上摊着的哥德巴赫猜想手稿，最后一页的演算停在一半，铅笔尖都断了。 他把那页纸夹进自己的课本，后来去加拿大留学，行李箱里除了换洗衣物，就只有这本夹着父亲手稿的书。 本来想选个“好就业”的商科，但后来发现那些写满公式的纸页早就刻进了骨子里，一年后他转去数学系，导师说他带来的父亲手稿里，很多未公开批注连自己都没见过。 2003年回国时，陈由伟没去高校当老师。 他记得母亲说过医院信息化时遇到的数据安全难题，也记得父亲手稿里“任何困难都是可解的，只要步骤足够细”的那句话。 在2000年初的留学生里，放着商科转数学的，确实不多见，更别说放弃教职去创业。 但他还是拉着几个同学创办了美亚柏科，专做电子数据取证。 现在公司总部有间“景润实验室”，墙上挂着陈景润手书的“科学没有国界，但科学家有祖国”，每次调试算法，陈由伟总会想起父亲演算时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。 厦门陈景润纪念馆里，那本1978年版的《数论》翻到了第47页，空白处有行小字：“由伟可尝试用筛法改进”。 而千里之外的美亚柏科实验室，陈由伟团队研发的“乾坤”系统正在为冬奥会网络安保筛查异常流量。 两代人用不同的语言，说着同一句“为国做点事”，就像当年那个红色拨浪鼓，摇出的声音里，藏着最朴素的传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