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位的科级干部，一到60，就得下台，不让干了，但离正式退休还有10年，离内部休养

单位的科级干部，一到60，就得下台，不让干了，但离正式退休还有10年，离内部休养，还有7年。这些下台人，就开始在单位混日子，有的是啥活也不干，有的是找个清闲的岗位干点活，有的甚至连去单位报到都不去报到。都是老领导，年轻领导过去基本上都是这些老领 办公楼的桂花又开了，老王的茶杯却换了地方。 从科长办公室挪到走廊尽头的资料室，桌上的台历还停留在上个月——那个签完最后一份文件的下午，阳光把“免职通知”四个字照得发白。 新上任的小李推门进来时，手里还捏着当年老王手把手教他写的调研报告，现在他是王科，老王成了“老王”。 资料室的樟脑丸味呛得人眼睛发酸，老王摸出抽屉里的老干部证，塑料封皮已经起了毛边。 第一次在电梯里碰见，小李按了12楼，老王的手指悬在8楼——以前他的办公室在8楼，现在资料室在3楼。 “王叔，您也上去？”小李的笑声比汇报工作时亮堂，老王却听见自己喉咙里“嗯”了一声，像生锈的门轴在转。 起初是整周整周地不去单位，后来索性把钓鱼竿架在了资料室的窗台上，有人来查档案，他就慢悠悠地从渔具包里摸出钥匙——那些积灰的文件柜，只有他记得哪份材料压在第几摞。 有回新来的大学生找不到2010年的拆迁台账，小李急得团团转，老王呷了口茶说：“第三排柜子，从左数第五个抽屉，蓝皮文件夹里夹着红纸条。” 那天下午，资料室的樟脑丸味里混进了小李的烟味，两个烟头在烟灰缸里挤着，像两个终于找到共同话题的老朋友。 “王叔，下周局里要审计，有几笔陈年旧账……”小李的声音低了下去，老王忽然发现，这孩子鬓角也有白头发了。 谁说退下来就是混日子？老王把二十年前的会议纪要摊在桌上，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他用红笔圈的重点，“你以为这些老东西没用？当年要是没留着备份，现在拿什么跟审计局解释？” 那些被年轻人看作“摆设”的老干部，是不是也藏着这样的“备份”？ 不是不想清闲，是那些经手过的事、趟过的坑，像刻在脑子里的地图，年轻人要走的路，恰好就在那些标记过的岔路口。 小李开始每周三下午泡在资料室，老王的钓鱼竿渐渐落了灰，樟脑丸味里开始有了茶的清香。 单位的考勤表上，老王的名字后面再也没出现过“旷工”，只有“在岗”，用铅笔写的，淡淡的，却比红印章还扎实。 上个月局里评先进，小李把名额给了老王，颁奖词里写着“发挥余热，传承经验”。 老王的茶杯又换回了原来的搪瓷杯，上面“为人民服务”的字磨掉了一半，却比任何时候都锃亮。 其实哪有什么“退居二线”，不过是从台前的主角，变成了台后的提词器——关键在于，有没有人愿意抬头看，愿不愿意低头问。 走廊尽头的资料室，桂花香味飘进来的时候，老王正把一份新整理的档案索引递给小李，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，像二十年前那个教他写报告的下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