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小区附近有个超市开业了，说是新开业的，其实已经开了好几年了，上个月突然关门，

昨天小区附近有个超市开业了，说是新开业的，其实已经开了好几年了，上个月突然关门，货都拉走了。小区里不少人都觉得奇怪，之前那家超市生意不算差，每天早晚都有不少老人去买菜，年轻人下班也会顺便买点零食饮料。 昨天傍晚路过小区西门，看见那家超市又挂新招牌了。 红底黄字写着“盛大开业”，风一吹布幔卷起来，露出后面褪色的“便民超市”旧木牌。 上个月中旬它突然空了。 货架搬得干干净净，连冷藏柜里的灯都暗着。 王阿姨们挎着布袋子在门口转了好几圈，塑料袋把手勒出红印子，嘴里念叨“前天还买了青椒呢”。 其实它在这儿开了快五年了。 每天早上七点，蔬菜区的黄瓜还带着露水，张叔总蹲在台阶上看老伙计们挑白菜。 谁多拿了片叶子，老板老李就笑着递颗蒜“算添头”。 傍晚六点半，穿校服的孩子攥着零钱买辣条，年轻人刚下班，手机扫码的“滴”声和冰箱开门的冷气混在一起，热闹得像个小集市。 上个月突然关的门。 那天我加班晚归，看见卡车停在门口，工人正搬最后一箱方便面。 老李站在车边抽烟，没像往常那样跟路过的人打招呼——他平时见谁都笑，眼角皱纹堆成小扇子。 小区群里猜了好几天。 有人说老板欠了钱跑路，有人说房东要涨房租。 直到昨天新招牌挂起来，才看见老李从里面走出来。 头发白了些，手里拎着个药袋，见人就点头“家里老人生病，回去照顾了俩月，货清完才敢走，怕压着货过期”。 原来不是生意不好，是日子里的难藏在每天开门的钥匙串里——早上五点去批发市场进货，晚上十点盘点完锁门。 老李说他儿子在外地打工，老母亲突然中风，他得回去守着，“货拉回老家超市卖了，没糟蹋”。 那我们这些天觉得空落落的，到底是少了个买东西的地方，还是少了个每天见的老熟人？ 今天早上王阿姨又挎着布袋子去了，挑了把带泥的胡萝卜。 老李在电子秤上多按了个“0.2”，说“送的”。 王阿姨眼睛笑成月牙，布袋子底蹭到地上，沾了点灰。 以后路过这儿，大概还会习惯往里瞅一眼，看蔬菜区的灯亮不亮，听不听得见扫码的“滴”声。 生活里的告别和重逢，有时候就藏在这些鸡毛蒜皮里，不用特意记，却总在某个傍晚突然想起来——哦，原来它一直都在。 张叔今天没蹲台阶，站在蔬菜区帮老李摆土豆。 两个老头的影子在日光灯下叠在一起，像超市门口那面新旧招牌，旧的磨了边，新的红得晃眼，却都是过日子的实在劲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