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请的保姆阿姨，星期六我休息，中午阿姨做好饭，我把阿姨叫来和我们一起用餐，表示对

刚请的保姆阿姨，星期六我休息，中午阿姨做好饭，我把阿姨叫来和我们一起用餐，表示对阿姨的尊重。阿姨正在厨房擦灶台，听到喊声手在围裙上蹭了蹭，转过身来。“不用不用，您和孩子吃，我等会儿自己随便吃点就行。”她摆摆手，脚步没动，眼睛往餐桌那边瞟了一眼，又赶紧低下头。 请阿姨来家里快一个月了，她总是话不多，手脚却麻利得很——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到，买菜、做饭、接送孩子，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。 星期六我难得休息，中午闻到厨房飘来的红烧肉香，心里暖烘烘的，想着得叫她一起吃饭，哪有主人家吃着、让干活的人在旁边待着的道理？ 她正在厨房擦灶台，不锈钢的台面被擦得反光，手里的抹布一下一下，带着点规律的声响。 我走过去，靠在厨房门框上喊她：“阿姨，饭好了吧？过来一起吃呀。” 她听到声音，手里的抹布顿了顿，下意识地把手往围裙上蹭了蹭——那围裙是我给她买的，浅灰色，洗得有点发白了——然后才慢慢转过身。 “不用不用，您和孩子吃，我等会儿自己随便吃点就行。”她摆摆手，声音细细的，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。 脚步钉在原地没动，眼睛却忍不住往餐厅的方向瞟了一眼——餐桌上摆着孩子爱吃的糖醋排骨，还有我早上特意买的草莓，红通通的摆在盘子里——又赶紧低下头，长长的刘海垂下来，遮住了大半张脸。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听邻居说，她家阿姨也总不肯一起吃饭，说是“规矩”，可我们家哪有什么规矩？不过是想让她吃得舒服点，怎么就这么难呢？ 她围裙上蹭的那几下，与其说是擦手，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找个不往前走的理由——好像手上的水没擦干，就有了站在原地的借口。 后来我才知道，她在之前那家做了三年，从来都是等雇主吃完了才敢上桌，有时甚至就着厨房的案板吃点剩饭；我以为的“客气”，其实是她刻在骨子里的小心翼翼。 事实是她拒绝时的眼神躲闪和脚步迟疑；推断是她怕自己的身份“越界”，怕给我们添麻烦，更怕那份突如其来的“尊重”只是一时兴起；影响呢？我心里那点“表达尊重”的念头，突然变得沉甸甸的——原来真正的尊重，不是一句“过来吃”，而是让她相信，这里真的有她的一个位置。 那天我没再坚持，只是把红烧肉和排骨各拨了一些到她的碗里，放在厨房的小桌上；后来每个周末，我都会提前把她的碗筷摆好，就放在孩子旁边的位置——她还是会摆手，但眼睛里的光，好像亮了一点点。 当下能做的，或许就是少点“你不用”的客气，多点“我们一起”的自然；毕竟，人心都是肉长的，你把她当家人，她才敢把这里当家，不是吗？ 现在想起那天她低头时的样子，突然觉得，所谓尊重，可能就是把她围裙上的油渍当成自家的事，把她躲闪的眼神当成需要接住的温柔——下次再喊她吃饭，我要走过去，拉着她的手腕往餐桌那边带，就像拉着家里的长辈一样，你说，她会不会笑着跟我走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