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叔子一家常来蹭饭，妻子忍无可忍，做了一顿饭后他们再没来过。那天我下班回家，刚推

小叔子一家常来蹭饭，妻子忍无可忍，做了一顿饭后他们再没来过。那天我下班回家，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菜香，不像往常满屋子的红烧肉味——以往只要小叔子一家来，妻子总会做上满满一桌子硬菜，生怕招待不周。可那天餐桌上，只有一盘清炒白菜、一盘凉拌黄瓜，还有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小米粥，连个荤腥都没有。 结婚五年，小叔子一家就像长在我家饭桌上似的——每周雷打不动来三次，每次都是拖家带口，孩子满地跑，大人往沙发一瘫，等着开饭。 妻子总说“都是一家人”，可我见过她半夜在厨房收拾狼藉时，偷偷揉腰的样子，见过她对着空荡荡的钱包叹气——上个月刚给小侄子买了乐高，这个月小叔子又说孩子要报兴趣班，话里话外让我们“帮衬点”。 那天我下班早，刚到楼道就听见屋里有说笑声，不用想，肯定是小叔子一家来了——他媳妇的大嗓门隔着门都能穿透。 推开门时，我愣了：餐桌上没像往常那样摆得满满当当，没有红烧排骨，没有油焖大虾，只有一盘清炒白菜，叶子蔫蔫的；一盘凉拌黄瓜，上面撒着几粒碎蒜；还有一锅小米粥，稀得能看见碗底的纹路，连个蛋花影子都没有。 小侄子先叫起来：“婶婶，今天没肉呀？我要吃鸡腿！” 小叔子媳妇也皱着眉：“嫂子，你这是……家里没买菜？” 妻子正端着碗出来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淡淡说了句：“最近手头紧，孩子奶粉钱都得算着花，将就吃点吧——你们要是吃不惯，楼下馆子刚开，我给你们转点钱？”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，怕伤了和气，可转头看妻子，她眼眶有点红——她不是小气，是真的累了，每天下班买菜做饭，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，自己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，上个月体检报告里“疲劳过度”四个字，她藏了又藏。 那天晚上妻子跟我说：“我不是故意让他们难堪，只是想问问，他们来蹭饭时，想过我累不累吗？” 是啊，你说，一家人相处，到底是客气点好，还是“不见外”好？ 他们总觉得“一家人不用客气”，却忘了客气是相互的——我们房贷车贷压着，妻子工资大半贴补家用，他们来了从不带东西，走时还顺走冰箱里的水果，时间久了，谁能一直扛？ 那天的清粥小菜，不是怠慢，是她终于敢说“我也需要被体谅”。 那顿饭吃得鸦雀无声，小叔子一家没吃完就走了，后来再也没来蹭过饭。 家里清净了不少，妻子开始在周末做自己喜欢的烘焙，阳台晒着她新买的雏菊，连笑声都比以前亮堂。 后来我才懂：再好的关系，也得有根线——这边是情分，那边是底线，线断了，情分也就凉了。 现在每次下班回家，闻到的都是妻子喜欢的味道，有时是番茄炒蛋的酸甜，有时是菌菇汤的鲜，不浓，却能稳稳落进心里——就像她这个人，温柔了那么久，终于敢为自己硬气一次，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