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0多岁的父母，身体还算硬朗，就是牙口大不如从前，吃什么都偏爱软烂口感的，双节期

80多岁的父母，身体还算硬朗，就是牙口大不如从前，吃什么都偏爱软烂口感的，双节期间家庭聚会比较多。饭菜比较丰盛。我发现他们吃的并不多，很多菜都咬不动。那天是中秋家宴，兄弟姐妹都带着家人回来，餐桌上摆满了硬菜：红烧肘子、油炸排骨、香煎鱼块，还有孩子们爱吃的酥脆炸鸡。 爸妈八十多了，背还挺直，腿脚也利索，就是牙口早不如从前——上回给他们买的沙琪玛，妈都得泡在牛奶里才敢慢慢抿。 双节那阵子家里热闹，今天大姐家聚餐，明天小弟带孩子来，厨房的灶就没歇过，端上桌的菜总堆得冒尖。 我光顾着招呼晚辈，没留意爸妈面前的碗，常常吃到散席还是大半碗白饭。 那天是中秋家宴，大哥拎着卤味，二姐带着刚出锅的炸排骨，小侄子怀里还抱着一大桶酥脆炸鸡，餐桌上瞬间堆得像座小山——红烧肘子油亮亮地颤着，香煎鱼块边缘金黄，都是我们小时候盼着过节才能吃到的“硬菜”。 妈拿起筷子，在炸鸡桶边停了停，又转向红烧肘子，夹起一小块皮，牙齿轻轻咬了咬，眉头皱了皱，默默放回盘里。 爸更直接，端着碗扒拉白饭，偶尔夹一筷子清蒸鲈鱼的肚皮肉，还得用舌头把刺抿半天。 我看着一桌子几乎没动的硬菜，再看看爸妈碗里没怎么少的饭，心里突然咯噔一下——上周打电话，妈说“你爸最近总念叨想吃你做的红烧肉”，我还说“等中秋回去给你们炖一大锅”，可我炖的红烧肉，肉皮都带着嚼劲，他们哪咬得动？ 你说，我们是不是总把“丰盛”当成“孝顺”，却忘了问问他们真正能吃的，到底是什么？ 以前总以为他们是上了年纪饭量小，或是客气，总说“够了够了，你们吃”，其实是那些油香四溢的硬菜，早就成了他们碰不得的“麻烦”。 那天饭后我没让收拾桌子，去厨房找出砂锅，把剩下的肘子剔了肉，撕成碎末，又切了点胡萝卜和土豆，倒了点肉汤慢慢炖，炖到肉烂得能用勺子压成泥。 盛出来端给爸妈时，爸先用勺子舀了一小口，在嘴里抿了抿，突然抬头冲我笑：“这才对味儿，软和，香。” 妈也跟着舀了一勺，边吃边说：“早该这么弄了，你看桌上那些，好看是好看，咬不动有啥用。” 后来再办家宴，我都会提前问妈：“想吃点啥软和的？蒸南瓜还是豆腐羹？” 她每次都乐呵呵地说：“啥都行，软乎就行。” 现在才明白，对老人的关心，有时候真不在那一桌山珍海味，而在那口“咬得动”的热乎饭里——就像小时候他们总把鱼肚子的肉挑给我，现在，该轮到我们把菜炖得软一点，再软一点了。 中秋那晚的月亮又大又圆，爸妈坐在沙发上，一人捧着一碗炖肉粥，慢慢喝着，电视里放着中秋晚会，他们没怎么看，光顾着跟小侄子说：“这粥比肘子好吃，真的。”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，突然觉得，这大概就是团圆的另一种样子——不是满桌硬菜的热闹，是有人记得你咬不动硬的，愿意为你把日子炖得软乎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