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就喂个奶吗？至于像个饿死鬼托生的一样，天天晚上躲在厨房偷吃吗？”听到这句话，我瞬间无地自容，接着又火冒三丈……因为老公一句话，我已经连着四天晚上饿了不加餐了，这对于哺乳期一人吃两人补的我来说简直是煎熬…… 厨房的灯是暖黄色的，但照在我手里的奶瓶上，总觉得有点凉——刚吸出来的母乳，温在水里都快凉透了，可我不敢去热，怕吵醒客厅看电视的他。 第十天晚上，我实在扛不住了。冰箱里的速冻饺子还剩半袋，我刚把水烧开，他就端着水杯站在厨房门口，影子拉得老长。 “大半夜的又折腾什么？”他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，我手一抖，锅铲差点掉进水池——总不能说我饿得胃疼，连抱孩子的力气都快没了吧？ 结果他先笑了，不是温柔的那种，是带着点嘲讽的：“不就喂个奶吗？至于像个饿死鬼托生的一样，天天晚上躲在厨房偷吃吗？” 这句话像冰锥，扎得我嗓子眼发紧，接着浑身都烧起来——偷吃？我躲在厨房啃冷馒头的时候，他在客厅吃着我下午炖的鸡汤；我饿得半夜起来喝凉水的时候，他说我“矫情”，说“哪个女的哺乳期不这样”。 我没说话，把火关了，饺子皮在沸水里泡得软塌塌的。他大概觉得我默认了，转身回房时还嘟囔：“明天让妈来看看你，别真饿出什么毛病。” 毛病？我摸着肚子苦笑——从那天起，我连厨房的门都不敢靠近了。夜里涨奶醒了，饿得头晕，就咬着牙喝两口凉白开，看着窗外的月光数羊，数到一百只，孩子又哭了，我得撑着起来喂奶。 第四天早上，我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，他过来想抱，我手一松，孩子差点滑下去——我真的没力气了，胳膊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。 他这才慌了，伸手摸我额头：“怎么脸色这么差？”我没忍住，眼泪掉在孩子脸上：“你以为哺乳期是喝露水长大的吗？我一天吃三顿饭，夜里醒四五次喂奶，你觉得够吗？” 他愣住了，眼睛瞪得圆圆的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后来我才知道，他那段时间项目赶工，天天加班到凌晨，回家倒头就睡，根本没注意我夜里起来多少次——喂完奶要吸奶，吸完奶饿得睡不着，只能偷偷找吃的，怕他觉得我“麻烦”。 事实是，哺乳期的饭量真的会变大，不是我贪心，是身体在拼命造奶；推断是，他把我的生理需求当成了“作”，就像他永远不懂我涨奶时的疼，和堵奶时的哭；影响呢？我开始不敢加餐，怕他再说“饿死鬼”，连着四天晚上，胃里空得像被掏了个洞，夜里喂孩子，胳膊都在抖。 你说人怎么会这样呢？最亲近的人，反而最容易用最狠的话扎对方——他大概从没见过我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，饿得眼泪往下掉的样子吧？ 第五天早上，他没去上班，翻出我孕期买的育儿书，坐在餐桌旁一页页看，眉头皱得像个疙瘩。中午的时候，他端着一碗鸡汤面进来，碗沿还冒着热气：“书上说，哺乳期要多喝汤，我让妈炖的，你快吃。”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，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厨房——暖黄的灯光下，他站在门口，影子拉得老长，其实不是嘲讽，是他太累了，累得忘了怎么好好说话。 现在厨房的灯还是暖黄色的，他会抢着洗奶瓶，说“你坐着别动，我来热母乳”，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响，他突然转身抱我：“以前是我混蛋，饿了就说，别再偷偷哭了，好不好？” 我摸着他后背的汗，突然觉得，厨房的灯光好像比以前暖了——原来爱不是不吵架，是吵完了还愿意看见对方的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