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讷一次和毛泽东聊到曹操时,一开口,就被毛泽东“怼”了。她开口第一句就是:“爸,为什么曹操这个白脸奸臣……”她还没说完,毛泽东就直言女儿这个大学生的历史,应该好好补补课。 李讷的疑问不是凭空来的——那会儿谁不是听着《三国演义》的戏文长大?戏台子上曹操永远是白脸,眼角耷拉着、嘴角撇着,一出场弦乐就透着阴狠;课本里也总提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,连说书人都得骂两句“曹贼”才收得住场。毛泽东听完,手指叩了叩桌面,语气里带着点严肃:“大学生了,看历史不能只看脸谱。” 他最瞧不上这种非黑即白的历史观——把活生生的人简化成“好人”“坏人”两个标签,就像把黄河的水只分成清与浊,却看不见河床下的泥沙与奔涌。东汉末年天下大乱,袁绍、吕布这些豪强把黄河流域折腾成了废墟,百姓扛着锄头逃难,地里的庄稼刚抽芽就被马蹄踏碎,是曹操带着兵扫平割据,硬生生把破碎的北方重新拼起来,让流民放下担子拿起锄头;他搞的屯田制,让士兵和百姓一起开荒,荒地里长出的粮食不仅喂饱了军队,还让流离的人有了炊烟——这哪点像戏文里那个只会耍奸计的“奸臣”? 鲁迅在《而已集》里说“曹操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,至少是一个英雄”,这话算是说到毛泽东心坎里。他读《三国志集解》,看到清代学者卢弼骂曹操的《让县自明本志令》是“奸雄欺人之语”,气得在书页旁批注: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?”笔尖划破纸页的力道,像是替千年前的曹操鸣不平。 1959年,他特意让郭沫若、翦伯赞这些史学大家写文章;短短几个月,报刊上的讨论文章就有140多篇。沉闷的史学界像被投了颗石子,荡开的涟漪里,有人开始重新翻检《三国志》,有人跑到许昌的魏都旧墟去寻痕迹——他就是想借这事告诉大家,历史不是戏台,不能光看谁画了白脸。 曹操确实有缺点。赤壁之战打输了,他没给自己治罪;有时优柔寡断,放走了刘备这样的对手。毛泽东也直言他“对人严而责己宽”,可难道仅凭这些就能否定他安定北方的功绩吗? 屯田制不单是种地那么简单。乱世里最缺的是粮食,有了粮食,流民就不用逃荒,军队就不用饿肚子,北方的经济才从废墟里站起来。这道理,毛泽东太懂了,他自己搞生产建设时,也总说“手里有粮,心里不慌”——历史的智慧,往往就藏在这些实打实的举措里。 那场“翻案”讨论没白搞,至少让更多人明白,读历史不能光听别人说。得自己翻开书,看看那个人在时代里做了什么,是让百姓多流了泪,还是让地里多收了粮。 毛泽东后来跟李讷说:“补历史课,不是背年代,是学怎么看人。”就像他评价曹操,不看脸谱看实绩,不看骂名看担当——这种眼光,放在今天,不也挺有用的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