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摔断了腿躺床上，儿媳妇来看我，放下一兜水果就走，连句“疼不疼”都没说。防盗门“

我摔断了腿躺床上，儿媳妇来看我，放下一兜水果就走，连句“疼不疼”都没说。防盗门“咔哒”关上的瞬间，我手里的拐杖“咚”地砸在地板上，心口像被啥东西扎了下，密密麻麻地疼。儿子从厨房跑出来，围裙上沾着面粉，问我咋了。我摇摇头，眼睛盯着茶几上那袋东西发呆。苹果带着蒂，葡萄串上还挂着水珠，还有包她以前怀孩子时总念叨的巴旦木——都是她爱吃的，现在堆在这儿，倒像给外人的伴手礼，生分得很。 我这腿摔折了，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月。 这天晌午，儿媳妇来了。 她拎着个塑料袋进来，搁茶几上就转身，从头到尾没问一句“疼得厉害不”。 防盗门“咔哒”落锁的动静刚过，我手里的拐杖“咚”地砸在地板上，心口像是被谁拿锥子扎了下，密密麻麻的疼往四肢百骸钻。 儿子系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，裤脚沾着面粉，问我咋了，是不是又想下地走动。 我摇摇头，眼睛盯着茶几上那袋东西挪不开——苹果都带着新鲜的蒂，葡萄串子上还挂着水珠儿，还有包巴旦木——那是她怀小孙子时，天天念叨着想吃的。 她这是来探望病人，还是来完成任务呢？ 儿子蹲下来捡拐杖，说：“妈，她单位忙，早上还跟我打电话说，中午抽空过来瞅一眼。” 我没接话，伸手摸了摸那袋葡萄，冰凉的水珠沾在指腹上，倒比不过心里的寒意。 以前她刚嫁过来那会儿，我还总跟老街坊夸她，说这姑娘话少但心细，买菜回来会顺道给我带块烤红薯，知道我牙口不好。 怎么现在，连句热乎话都懒得说了？ 下午儿子端来碗鸡蛋羹，我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。 他叹口气，坐在床边削苹果，果皮连成条垂下来，“妈，其实她昨天就想来，加班到半夜才回家，今早五点多又起来给你熬汤，结果锅烧干了，汤没熬成，还差点烫着手。” 我愣住了，看着儿子手里转动的苹果，那果皮在他掌心打着旋儿。 “她走之前，在楼道里站了三分钟，”儿子把苹果切成小块，摆进盘子里，“我从猫眼里看见的，她攥着手机来回搓，好像想说啥，又没开口。” 我想起她放下水果时，手指在塑料袋提手上勒出的红印子，想起她转身时，羽绒服后领沾着的几片碎雪——今天外头零下二度呢。 晚上儿子端来碗排骨汤，说是儿媳妇送来的，保温桶里还温着，上面漂着层油花。 我舀了一勺，汤里有玉米和胡萝卜，都是我爱吃的。 喝到一半，手机响了，是儿媳妇发来的微信：“妈，汤要是淡了跟我说，我明天再给您熬，放了您喜欢的玉米。”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半天，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，不知道回啥。 窗外的风刮得窗户呜呜响，我摸了摸腿上的石膏，突然觉得没那么疼了。 原来有些人的关心，不是挂在嘴边的“疼不疼”，是大清早起来熬汤的烟火气，是站在楼道里没说出口的犹豫，是保温桶里特意放的玉米。 我给她回了个“好”，又加了个笑脸。 现在那袋水果还搁在茶几角落，苹果蔫了点，葡萄倒还水灵，只是我再看它们时，心口那密密麻麻的疼，好像轻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