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平时看起来很内向，私下里却很依赖我，每次过夫妻生活都要我主动，我知道他不好意思，所以会主动引导他，夫妻之间就该互相理解。上周公司接了个大项目，我连续加了三天班。那天深夜回到家，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消毒水味。他穿着我的粉色围裙，正蹲在地上擦地板，额头上还沾着片创可贴。"你怎么把医药箱翻出来了？"我把包扔在沙发上，才发现茶几腿上缠着圈纱布。 结婚五年，他在人前总像株沉默的盆栽，话少得能数清字数；关起门却总黏过来，连看电影都要把脚搭在我腿上——连夫妻间最私密的时刻，也得我先伸手碰他手背，他才敢慢慢把眼睛闭起来。 上周公司接了大项目，我连轴转了三天，每天回家时他早睡着了，早上走时他还没醒，连句“晚安”都攒着没说出口。 那天凌晨一点半，我拖着灌了铅的腿摸钥匙，门刚开条缝，一股清冽的消毒水味就钻进来——不是医院那种刺鼻的，混着点柠檬洗洁精的甜，怪好闻的。 客厅没开灯，只有厨房漏过来点光，他蹲在茶几旁，背影一耸一耸的。 我走近了才看清，他穿的是我那件洗得发白的粉色围裙，带子在背后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，额角贴着片卡通创可贴，米老鼠的耳朵还翘着。 “你怎么把医药箱翻出来了？”我把包往沙发上一扔，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，这才看见茶几腿——原本掉漆的地方，缠了圈白纱布，打了个挺规整的十字结。 他猛地回头，手里的抹布“啪嗒”掉地上，眼睛在暗处亮得像星星：“你回来了？” 声音比平时高了半调，手忙脚乱去捡抹布，膝盖磕在茶几腿上，“嘶”了一声。 我这才注意到他裤腿上的灰，还有地上没擦完的水渍，从门口一直拖到阳台，像条歪歪扭扭的小河。 “茶几腿怎么了？”我蹲下去摸那圈纱布，才发现木头边缘有块新的缺口，上面还沾着点暗红的痕迹——是血。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掌心烫得吓人：“没事，就是……你前天说茶几腿刮手，我想打磨一下，结果不小心磕到了。” “那你额头上的创可贴？” “擦地时仰头找抹布，撞柜角了。”他低头抠着围裙带子，耳朵尖红透了，“怕你回来看到家里乱，就想先擦干净……消毒水是怕地上有水你滑倒，喷了点。” 我没说话，只是把他额角的创可贴轻轻按平——米老鼠的耳朵终于不翘了。 他不是依赖，是把“关心”这两个字拆成了碎片：我随口说的话，他记在本子上；我加班晚归，他怕我回家看到乱乱的屋子心烦，蹲在地上擦了三个小时地板；连磕到茶几腿，都怕我担心，自己找纱布缠上，还笨手笨脚贴了片创可贴遮伤口。 那天晚上，我们没提加班的累，也没说“我爱你”，就坐在地板上，看着对方额角和茶几腿上的“伤”，笑出了眼泪。 后来我才知道，男人的依赖从来不是挂在嘴边的“我需要你”，而是他愿意为你笨拙地变成另一个人，哪怕是穿着粉色围裙、给茶几腿包扎的“笨小孩”。 下次如果你家那位也总“不好意思”，别急着催他说爱，先看看他悄悄为你做了多少事吧——那些说不出口的，往往最沉。 现在想起那晚的消毒水味，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，倒比任何情话都让人安心。 原来好的婚姻，从来不是一个人追着另一个人跑，是两个“不好意思”的人，都愿意为对方，把“我不敢”变成“我愿意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