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磊第一次听到这话是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,当时他刚加完班,手里攥着冰凉的饭团,旁边两个穿格子衫的男生在聊工资。他当时没太当回事,自己月薪三万二,在这座城市不算顶尖,但也比不少人强,怎么就成牛马了。 张磊第一次听到“牛马”这个词,是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。 晚上十点半,暖光灯把玻璃门照得透亮,他刚加完班,手指捏着海苔饭团的包装,边角被汗浸湿,有点发皱。 旁边两个穿格子衫的男生压低声音聊工资,一个说“挣这点钱跟牛马有啥区别”,另一个叹了口气。 他当时没搭话,心里还笑——自己月薪三万二,在这座城市不算顶尖,但比老家同学强多了,怎么就成牛马了。 他把饭团塞进嘴里,海苔有点硬,米饭带着凉意在喉咙里滑下去。 便利店的冷柜嗡嗡响,里面的饮料瓶上凝着水珠,像谁没擦干净的眼泪。 后来他开始留意。 同事小王总在茶水间啃面包,说“省下饭钱给孩子报补习班”;组长老李的白头发比去年多了一半,上个月体检报告上写着“颈椎退行性改变”;他自己呢,手机日历上标着“陪父母体检”的日子,已经往后推了三次。 发薪日那天,银行短信“叮”地跳出来,三万二的数字后面跟着房贷扣款——一万八,车贷三千五,给父母的生活费两千,再刨去水电燃气和通勤费,剩下的刚够覆盖这个月的饭钱。 他盯着屏幕,突然想起便利店那两个男生的话,嘴里好像又泛起那天饭团的凉意。 他以前觉得“牛马”是指那些在工地搬砖、在流水线熬夜的人,得是汗流浃背、收入微薄才算。 现在才明白,原来被生活的鞭子抽着走,没时间抬头看天,没力气关心自己喜欢什么,就算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里,拿着别人羡慕的工资,也算。 那天他没立刻回家,在公司楼下站了会儿。 风从街角吹过来,带着秋天的凉意,他裹紧外套,突然想起大学时和室友说“以后要挣很多钱,然后天天躺着”——现在钱挣到了一些,却连“躺着”都成了奢侈,因为怕一躺下,后面的生活就接不上趟。 我们到底是在挣钱生活,还是在拿生活换钱? 第二天他提前半小时下班,去菜市场买了条鱼,回家炖了汤。 后来他每周都留一天,关掉工作群,要么去公园走走,要么给父母打个长长的电话。 偶尔路过那家便利店,他还是会买个饭团,但会多拿一瓶热牛奶——冰凉的饭团要配着热乎的东西吃,日子才不至于一直凉下去。 玻璃门上又映出他的影子,这次手里的热牛奶冒着白气,把他的脸熏得有点暖。 饭团的包装还是会捏皱,但他知道,那不是因为累,是因为手里攥着的,除了饭团,还有想慢慢过的日子。
张磊第一次听到这话是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,当时他刚加完班,手里攥着冰凉的饭团,旁边
勇敢的风铃说史
2025-12-20 22:21: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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