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五十岁还是六十岁，只要当了爷爷奶奶，就是福气。去年冬天，我在小区楼下看到张姨

无论五十岁还是六十岁，只要当了爷爷奶奶，就是福气。去年冬天，我在小区楼下看到张姨抱着刚满周岁的孙子晒太阳，寒风里她只穿了件薄棉袄，却把厚重的羽绒服裹在孩子身上，手冻得通红还在笑着逗孩子：“宝宝看，小鸟飞啦！” 去年冬天的风，刀子似的刮在脸上。 我缩着脖子往家走，在楼下小广场撞见了张姨。 她怀里裹着个小肉团，是刚满周岁的孙子。 张姨自己穿件旧薄棉袄，袖口磨得起了球，倒是把那件新买的暗红色羽绒服严严实实地裹在孩子身上，拉链一直拉到下巴，只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。 她难道不冷吗？ 我看着她在风里张开冻僵的手指，做出小鸟扑棱翅膀的样子，孩子咯咯的笑声像撒了一把碎金子，落在冰冷的空气里都带着暖意。 "宝宝看，小鸟飞啦！" 她的声音有点抖，不是因为开心，是冻的。 我忍不住喊她："张姨，风这么大，怎么不多穿点？" 她转过头，鼻尖红通通的，笑着摆手："不冷不冷，怀里揣着个小火炉呢。" 孩子的小手从羽绒服缝隙里伸出来，抓住她一根冰凉的手指，她立刻把脸贴上去蹭了蹭，像只护崽的老母鸡。 后来才知道，张姨那阵子膝盖疼得厉害，夜里总睡不好，可只要孙子一哭，她能立刻从床上弹起来，抱着孩子在屋里转悠两三个小时；小区里别的奶奶都推着婴儿车遛弯，就她非要抱着，说孩子离自己近点才安心，结果就是胳膊天天酸得抬不起来，贴满了膏药。 有人说她傻，放着清闲不享，非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，她听见了也只是笑笑，该怎么疼孙子还怎么疼。 那天我站在旁边看了很久，看着她把孩子的围巾又紧了紧，看着她把冻得发紫的手藏到袖子里，又很快拿出来继续逗孩子玩——她怕自己的手太冰，碰着孩子。 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下来，在她花白的头发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金粉，怀里的孩子突然伸出手，抓住了一缕阳光，也抓住了张姨的心。 或许，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福气吧，不是什么大富大贵，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心疼，一点一点的牵挂，一点一点的温暖，在寒风里，在岁月里，慢慢酿成了最甜的酒。 只是这福气，从来都不是单向的给予，孩子咯咯的笑声，软软的拥抱，无意识的依赖，也是给张姨最好的礼物，让她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。 现在每次看到张姨抱着孙子在楼下晒太阳，我都会想起那个冬天，想起她冻得通红却依然笑着的脸，想起那句"宝宝看，小鸟飞啦"——原来所谓福气，从来都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接住的糖，而是需要用爱和耐心，用时间和精力，慢慢熬出来的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