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家爸爸发微信说家里打算盖二楼了，我没理会。过了一会儿我妈打电话来：“家里盖房子

娘家爸爸发微信说家里打算盖二楼了，我没理会。过了一会儿我妈打电话来：“家里盖房子得 50000 块钱，你出 30000 吧。” 我有些恼怒地说：“谁让盖两层的呀，家里一层都住不过来呢！还有为啥要我出 30000 元，我弟不出钱吗？” 手里的菜刀正一下下剁着肉馅，案板上的葱姜蒜碎混着肉末黏成一团。手机在围裙兜里震了震，掏出来看是爸爸的微信："家里打算盖二楼了"。我皱了皱眉，把手机塞回兜里没回——自从去年弟弟结婚后，娘家的事总像隔着层毛玻璃，看着清楚却摸不着边际。 剁肉的节奏还没找回，电话就打了进来，屏幕上"妈"字闪得刺眼。 "喂？"我把刀搁在案板上，刀刃上还挂着点粉红肉末。 "家里盖房子得五万块，"妈妈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，带着惯常的不容置疑，"你出三万吧。" 我捏着手机往阳台走，厨房抽油烟机的轰鸣挡在身后。"谁让盖两层的？"阳台窗户没关严，穿堂风灌进领口，"一层都空着大半，夏天还凉快——" "你爸非要盖嘛！"妈妈打断我，"再说将来你弟有孩子了，住得开些。" "那为啥要我出三万？"我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，看着楼下便利店闪烁的LED灯牌，"我弟不出钱吗？"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能听见爸爸在远处模糊的咳嗽声。妈妈叹了口气，声音突然软下来："你弟那点工资，刚够还车贷。你爸说......说你现在条件好，这钱你先垫着。" 我盯着晾衣绳上晃悠的湿T恤，水滴在水泥地上洇出小水斑。结婚三年，每次回娘家，弟媳妇总有意无意说邻居谁谁家女儿给买了金镯子，谁谁家儿子结婚姐姐给添了十万嫁妆——那些话像细小的针，扎在我和老公每个月还完房贷后的空钱包上。 "可我们上个月刚交了暖气费，"我把额头抵在玻璃上，冰凉的触感让脑子清醒了些，"再说盖二楼又不是急事......" "怎么不是急事？"妈妈的声音又硬起来，"你爸说了，趁他还能动弹赶紧盖起来，将来你弟生二胎，上下楼住着方便。你当姐姐的，帮衬点怎么了？" 帮衬。这两个字像块石头砸进胃里，搅得刚吃下去的午饭直往上翻。我想起小时候弟弟把我的奖状撕了叠纸飞机，妈妈笑着说"男孩子皮实"；想起高考完填志愿，爸爸把我的师范大学志愿改成本地大专，理由是"女孩子早点出来挣钱，供弟弟上大学"。 案板上的肉馅还在冒着热气，我却突然没了包饺子的兴致。手机在手里越捏越烫，楼下传来晚高峰的车流声，一阵一阵涌上来。 "姐？"妈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，带着点我从没听过的犹豫，"其实......你爸前阵子去医院，医生说他膝盖不好，以后爬楼梯费劲。盖二楼是想......想让你弟住楼下，我们老两口住楼上，省得跟年轻人挤着不自在。" 我握着手机靠在墙上，阳台的风把眼睛吹得发酸。原来那些关于"二胎""方便"的话都是幌子，他们从来都是这样，把最真实的需求藏在冠冕堂皇的理由后面，好像直接说"我们需要"是件多丢脸的事。 "钱我明天转给你，"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，"三万够不够？不够我再想想办法。" 挂了电话，案板上的肉馅已经坨成模糊的一团。我蹲在地上翻出旧相册，手指拂过泛黄照片里爸爸背着我爬泰山的背影——那时候他的膝盖还很好，能把我举得比山顶的松树还高。 肉馅在锅里炒得滋滋响，老公推门进来问怎么还没包好饺子。我把手机里爸爸的微信翻给他看，他看完沉默了会儿，从背后轻轻抱住我："明天我陪你回趟娘家吧，看看地基怎么打。"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，路灯亮起来的瞬间，我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回家，爸爸在院子里劈柴，膝盖弯下去的时候发出"咔哒"一声轻响。当时我只顾着跟弟媳妇聊天，竟没问问他疼不疼。 锅里的肉馅开始冒香味，我往里面撒了把葱花。原来有些爱从来不会说出口，就像爸爸从来没提过当年供我上大专时，每天凌晨四点去批发市场帮人卸货；就像妈妈总说"我不爱吃鸡腿"，却把盘子里最大的那个夹给我。 明天回去，得好好看看爸爸的膝盖。还有，得告诉他们，二楼的楼梯扶手一定要做宽点，将来他们老了，我好扶着他们慢慢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