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2年,四川考生张非拒绝复旦的录取,选择复读,第二年考入北大,次年被退学,2005年又考入清华,竟再次被退学…… 2002年的夏天,川西小城的空气像被火焰舔过一样燥热。张非坐在老屋的竹椅上,手里捏着那封薄薄的录取通知书——复旦大学。 对很多人来说,这是命运的礼物,是寒窗十二年最体面的句号。但张非没有笑。 他盯着“复旦大学”四个字看了很久,仿佛那不是荣耀,而是一道未抵达理想的分界线。 张非自小成绩拔尖,县中学里常年第一。老师私下说他“有北大清华的相”。 而他自己,也早早把目标刻进了心里:北大。不是因为专业,而是那两个字代表的高度。他相信,只有站在最高处,人生才算开始。 通知书被放在桌上整整三天。父母从惊喜到不安,再到愤怒。母亲反复劝他:“复旦已经很好了,多少人求都求不来。”父亲沉默良久,只说了一句:“你自己负责。” 第四天,张非把通知书塞进抽屉,做出了决定——复读。 这一年,他把自己关在题海中。作息精准到分钟,模拟卷一摞一摞地做,错题本写满整整三本。 2003年高考放榜,他如愿以偿,被北京大学录取。消息传回广安,亲戚邻里奔走相告,张非成了“别人家的孩子”,是县里口口相传的传奇。 然而,真正的考验,从走进大学校园那一刻才开始。 北大的宿舍生活让张非第一次意识到,原来人生不是只有考试。洗衣、打水、整理内务、与室友相处,这些在他成长过程中几乎被忽略的能力,一下子集中爆发为困扰。 他常常忘记洗衣服,生活一团糟;课堂上听得懂,却难以长期投入;一旦脱离“标准答案”的世界,他就显得手足无措。 与此同时,网络游戏成了他逃离现实的出口。最初只是偶尔放松,后来逐渐失控。通宵、缺课、作息颠倒,成绩下滑,心理状态也愈发封闭。 辅导员多次谈话,室友提醒、劝告,但张非始终无法调整。他并非不聪明,而是不知道如何把聪明用在“生活”本身。 最终,在多方沟通后,他被学校劝退。那一年,他甚至没能等到完整学期结束。 离开北大时,北京的冬天异常寒冷。站在校门外,他第一次感到一种比考试失利更深的空洞:原来分数并不能解决一切。 2004年,他回到家乡,再次坐在熟悉的教室里。黑板、粉笔、试卷,一切都让他安心。复读对他来说并不痛苦,反而像回到主场。 2005年高考,他再度考出高分,被清华大学录取。消息再次引发轰动——四年三所顶尖高校,张非仿佛在名校之间来回穿梭。 清华的校园更为紧凑、节奏更快。起初,他下定决心要“重新开始”,试图调整生活,跟上节奏。但问题并未真正消失。 独立生活的短板依旧存在,人际交往的压力让他更加退缩。 面对更高强度的学习与管理,他再次选择躲进虚拟世界。游戏成了他唯一能完全掌控的领域,升级、通关、排名,给了他久违的成就感。 但现实不会暂停。缺勤、挂科、状态异常,学校一次次给予提醒与机会。最终,在无法继续正常学业的情况下,他再次被劝退。 从2002年到2005年,四次高考,复旦、北大、清华轮番登场,却都未能走到终点。八年时间,张非像是坐上了一趟名校过山车,在顶峰与坠落之间反复循环。 这个故事后来被反复提起,有人惋惜,有人唏嘘,也有人简单地归结为“沉迷网游”“生活不能自理”。 但若回到源头,会发现张非的问题并非能力不足,而是成长结构的失衡。 他被训练成一个几乎完美的“考试机器”,却从未被教会如何独立生活、如何面对挫折、如何在没有标准答案的世界里安放自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