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弹了2条棉花被花了110元,一条4斤120厘米宽,还有一条6斤,180厘米宽。老板说不管多大被子50元最低一条,超过6斤被子每斤加10元。很久没有弹棉花被了,也不知道现在什么行情。现在弹棉花被的作坊很少,问了好几个邻居朋友都说不知道,主要原因都关门了,以前没有拆迁的时候,实际上有的。 今天路过街角那间挂着“弹棉花”木牌的小店时,脚步突然顿住了——木牌边缘的红漆掉了大半,露出底下浅黄的木头纹路,像老人手上暴起的青筋。 我已经快十年没弹过棉花被了,要不是女儿说晚上总踢被子,嫌羽绒被太轻没安全感,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这个行当。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一股混合着棉絮和旧木头的味道涌过来,老板正坐在吱呀转的弹花机前,手里的木槌敲打着弓弦,棉絮像雪片一样飞起来,落在他深蓝色的工装外套上。 “老板,弹两条被子多少钱?”我搓着手问,眼睛扫过墙上贴的价目表,字迹歪歪扭扭,“4斤的120厘米宽,6斤的180厘米宽。” 老板停下手里的活,摘下沾着棉絮的老花镜,镜片上蒙着一层白雾:“小的50,大的60,超过6斤每斤加10块,你这6斤正好,不多不少。” 我心里咯噔一下——现在随便买条被子都要几百块,这价格是不是太便宜了? “现在还有人弹棉花被吗?”我忍不住问,老板重新戴上眼镜,手指捻起一撮新棉花,棉纤维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:“不多喽,年轻人都买现成的,嫌麻烦。也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,还有些老街坊,记得棉花被的好——盖在身上沉乎乎的,像被人轻轻抱着,冬天再冷都不怕。” 我原以为是这门手艺没人需要了,老板却叹了口气说:“以前这条街有三家弹棉花的,拆迁那年拆了两家,剩下我这一间,守着这点老营生。上个月还有个八十岁的老太太来,说她嫁过来时弹的那条被子,盖了五十年,棉花板结了,想再弹蓬松点——你说,这哪是弹棉花,这是弹回忆呢。” 他一边说着,一边把开好的棉花铺在竹帘上,手里的木梳一下下梳过去,雪白的棉絮在他掌心慢慢舒展,像一片被阳光晒软的云,连带着那些藏在棉絮里的旧时光,也跟着蓬松起来了。 你说,我们是不是都太着急了?急着扔掉旧东西,急着拥抱新事物,却忘了有些暖和,是机器做不出来的——比如棉花被里,那一点点带着手温的踏实。 老板说现在年轻人宁愿花几百块买条机器缝的羽绒被,也不愿花几十块等三天弹一床棉花被,“他们说没时间,可我记得我妈那会儿,秋收后总要留最好的新棉,攒够了就请弹花匠来家里,一弹就是一整天,满屋子都是棉花的香。”原来不是手艺不好了,是我们的日子,快得容不下一床被子慢慢变暖和的时间了。 晚上把新弹的6斤被铺在床上时,女儿破天荒没踢被子,小手还紧紧抓着被角,嘴里嘟囔着“好暖和”;我摸着被子上细密的针脚,突然想起小时候盖的那床旧棉花被,边角都磨出了毛边,却总在冬夜里给我最安稳的梦。 或许我们能做的,就是下次路过这样的小店时,别急着走开——哪怕只是多看一眼,也是给那些快要消失的温暖,多留一口气。 被子在身上慢慢沉下来,像被整个秋天的阳光拥抱着。窗外的风还在吹,但这间小屋里,棉絮的香和老板敲打弓弦的“嗡嗡”声,正轻轻托着那些快要被遗忘的旧时光,慢慢落下来,落进梦里。
今天弹了2条棉花被花了110元,一条4斤120厘米宽,还有一条6斤,180厘米宽
奇幻葡萄
2025-12-14 01:46:4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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