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退休老干部非常现实的话： “人老了会发现，不管以前多风光，交了多少朋友，也不管以前亲戚多好，当你没啥用了，没一个人会主动联系你。以前风光时来送礼探望的人踏破门槛，退位后门可罗雀。无论亲戚也好，朋友也罢，连个电话都没有了。唯一留在身边的只有自己的老伴和子女。老了才明白，曾经那些所谓的关系都是利益之交，老了就都散了。年轻时，为关系所累是多么不值得。” 老冯坐在客厅那把厚重的红木沙发上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扶手。 沙发是十年前定做的，当时家里人来人往，这张能坐三个人的主位总是最热络的地方。 现在，它宽大得有些空旷，旁边的两个单人位也空着，蒙着一层薄灰。 茶几是鸡翅木的，纹理漂亮，现在上面只放着一个遥控器，一盒抽纸，和他刚吃过的降压药空盒子。 以前这里堆满了东西。别人送来的礼品盒、待客的烟灰缸、泡着上好茶叶的紫砂壶。 手机电话铃声偶尔响起。除了儿子的电话外，几乎都是各种推销电话。 每次老冯打断，挂了电话。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干涩。 他起身，走到阳台。外面阳光很好，楼下花园里有几个老人在散步、下棋。他看了一会儿，转身回屋。 经过书房时，他推开虚掩的门。 靠墙的书架上，一排排相框记录着过去的喧嚣： 有他和各级领导的合影，笑容标准，肩膀挨着肩膀； 有行业年会的大合照，他站在前排中央； 还有家里宾客满堂时拍的照片，他被人群围着，举着酒杯，脸上泛着红光。 现在，那些照片里的人，大多已经想不起多久没联系了。 去年他做心脏搭桥手术，住院半个月。 除了单位按惯例派人送来果篮和慰问金，只有两个几十年的老同事来看过，坐了不到半小时。 而那些曾经“冯局”长、“冯局”短，过年过节提着好烟好酒上门的人，一个电话都没来。 老伴在厨房择菜，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：“晚上想吃什么？清淡点，熬个小米粥？” “都行。”老冯应了一声。 窗外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，由远及近，又渐渐远去。 在对面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上。那是很多年前，一位求他办事的老板送的，说是名家手笔。 画还在。送画的人，早就没影了。 夕阳的光线斜射进来，把客厅照得一片昏黄。 老冯和老伴安静地喝起了小米粥。 司马迁：“天下熙熙，皆为利来；天下攘攘，皆为利往。” 大多数社会关系的本质是利益的交换与流动。 风光时门庭若市，是因你身上凝聚着他人可期的“利”；退位后门可罗雀，是因交换价值衰减乃至归零。 主动联系的终止，并非他人刻意无情，而是其注意力本能地转向了新的、有价值的“遗产”源头。 庄子：“君子之交淡如水，小人之交甘若醴；君子淡以亲，小人甘以绝。” 老年时的人际过滤，恰是时间帮我们甄别出何者为“醴”，何者为“水”。 看透此点，便能更平静地接纳世态炎凉，将珍贵的情感与精力收束回真正稳固的血缘与伴侣关系中。 最终我们会明白：每个人都不是一座孤岛。但是，每个人最终都不得不学会，如何成为自己那座岛屿上，唯一的、也是最坚定的守护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