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年前在北京的那次勘探石油,竟发现万根木桩垒成的地下宫殿!1974年夏季于北京丰台,东方红石油化工总厂的钻头朝着大葆台村土堆进行钻探,带出的并非原油而是木炭与白膏泥,技术员孙秀萍内心一紧——其配方和三年前长沙马王堆汉墓的防腐层是一样的,她连夜给文物部门打电话时声音都在颤抖,称好像遇到了一个大墓。 勘探队连夜补了十二钻,第三根岩芯管提上来时,木片缝隙里卡着枚绿锈斑驳的五铢钱——边缘还留着铸造时的毛边。 文物局的车第二天一早碾过麦田,推土机铁铲插进封土的瞬间,所有人都听见沉闷的“咔嚓”声,那是两千年前的木头在呻吟。 篮球场大的墓坑慢慢显形,北墓道尽头,巴掌大的鎏金铺首嵌在断裂的木门残片上,兽目圆睁,像在质问闯入者。 鎏金铺首为何孤零零埋在北墓道?老考古员蹲下身,指尖捻起混着铜锈的泥土:“盗洞,从这里进去的。” 有人说盗墓贼的贪婪总会毁掉一切,这次却例外——他们拖走了棺里的金缕玉衣,扯断了墓主脖子上的麻绳,却没动墓室西壁的木头。 当覆盖的淤土被水冲开,上万根九十厘米长的黄心柏木,像被无形的手码放整齐,垒出三米高墙,松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。 夏鼐先生扶了扶眼镜,手指抚过柏木截面的年轮:“《汉书》里‘黄肠题凑’四个字,今天才算见着真东西——题凑皆内向,这是天子礼遇,诸侯王用了,是僭越还是特批?” 棺椁里的广阳顷王刘建,生前守着燕国封地29年,死后却在五重棺里被翻得底朝天。考古队员在他腰间摸到几片残玉,玉质温润,该是玉衣上掉的。 殉葬车马坑里,三辆朱轮轩车的车轮还保持着侧翻的姿势,仿佛受惊时突然凝固;回廊陶瓮揭开盖子,小米和枣粒颗颗分明,捏碎一颗,谷香混着土腥味漫出来。 最让人意外的是后厨坑的猫骨,脊椎骨完整,旁边还散落着兔牙——这位诸侯王,是把生前的宠物也请进了地下宫殿? 大葆台的幸运,藏在时间缝里。早十年,考古队还没掌握柏木防腐技术,那些木头恐怕会在出土后干裂成渣;晚十年,城市扩张的推土机或许不会给考古队留时间。 1974年的那个夏天,石油工人的钻头没找到工业的“黑色黄金”,却钻出了文化的“金色宝藏”。 当年钻开的不只是土层,更是两千年前的时光胶囊——如今大葆台汉墓展厅里,柏木墙上的斧凿痕迹还清晰可见,像在说:有些相遇,早一步是遗憾,晚一步是错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