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9年，地下党员丁惟尊叛变，还要带着敌人去火车站抓人，他的妻子知道后，连忙说：“我要回娘家，让我和你一起去火车站吧！” 1929年春天，傅玉真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周围的人都感到意外，她主动要求随丈夫丁惟尊一起前往火车站，这在那个戒备森严的年代显得极不寻常，她说得平静，却在那份平静中暗藏紧张。 那年的青岛，海风总带着咸涩的铁锈味，白色恐怖像潮湿的雾气浸透每条街巷。 傅玉真的身份藏在蓝布旗袍的盘扣里——既是丁惟尊的妻子，也是地下党安插的情报联络员，她指尖常年沾着缝纫机油，针脚里藏着比密码更精密的信号。 此刻，丈夫皮包里露出的半截名单，像毒蛇的信子，舔舐着她紧绷的神经。 站台上的汽笛声刺破暮色时，她听见丁惟尊压低声音和特务王复元核对名字，那些曾与她在油灯下传递过情报的同志，此刻成了待捕的猎物。 她借口去附近裁缝铺扯块回门用的花布，推开“祥和布庄”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，掌柜老李正在给一匹阴丹士林蓝布锁边，她用指甲在第三颗盘扣上轻轻划了三下——这是“名单危急”的暗号。 老李的剪刀顿了顿，将一张写着“高密茶馆，明晨巳时”的纸条塞进她的针线包，布庄货架上，一匹褪色的红布在阴影里微微晃动。 傅玉真回到站台时，丁惟尊正不耐烦地看表，她低头整理衣角，将情报藏进袖口暗袋，那袋里还装着半截没绣完的五角星。 当晚，高密地下党收到消息，连夜转移了名单上的七位同志，却留下一个疑问：丁惟尊为何突然叛变？是酷刑威逼，还是早有二心？ 没人能给出确切答案，只能在行动方案里加了一条——若遇意外，优先保护情报员。 三天后，丁惟尊带着特务走进高密“一品香”茶馆，他以为自己布下了天罗地网，却不知靠窗第三张桌子的茶碗里，沉底的茶叶摆成了“动手”的信号。 锄奸队员从屏风后闪出时，丁惟尊怀里的勃朗宁还没拔出来，枪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，也震碎了他衣袋里那张写着“赏银五百大洋”的纸条。 傅玉真没有去现场，她在青岛的阁楼里，将丁惟尊平日接触的十三个可疑人员名单写在蚕茧纸上，用米汤调成的墨水在灯下慢慢显影。 这些情报后来成了破获敌特潜伏网的钥匙，但她总说：“若那天老李没看懂暗号呢？” 抗日战争爆发后，她在苏北的布店里，用缝纫机暗格藏过新四军的防御图；改革开放初期，档案馆的人找到她时，她正把当年的布料样本和暗号手册分类归档。 木匣里，那半截没绣完的五角星旁边，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条，上面是老李的字迹：“布会褪色，人心不会。” 晚年的她总在缝纫机前坐很久，踏板发出规律的咔嗒声，像极了当年传递情报时，石板路上的暗号节奏。 有人问她怕过吗？她指了指墙上的党旗，没说话——那党旗的红色，和当年布庄里那匹褪色的红布，在阳光下竟有些相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