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婆年轻时对孙子不管不问,老了动不了要伺候了,儿媳妇能真不管吗? 我嫁过来那年,儿子刚上幼儿园,每天早上我抱着他挤公交,冬天风刮得脸疼,婆婆站在阳台嗑瓜子,瞅着我们娘俩出门,眼皮都没抬一下。 老公那时候跑运输,一个月回不了两趟家,我白天在超市理货,晚上回家给孩子洗衣做饭,累得沾床就睡。 有次孩子半夜发烧,我背着他往医院跑,路过公婆楼下,灯亮着,我站了五分钟,终究没敢敲门——之前提过让他们帮忙接下孩子,公公说“年轻人自己的娃自己带,我们还得跳广场舞呢”。 现在十年过去,公公瘫在炕上,婆婆风湿犯了下不了地,老公蹲在厨房门口抽烟,烟灰掉了一裤腿,“要不,你请个假?” 我没吭声,打开冰箱拿菜,里头躺着半袋蔫了的芹菜,还是上周婆婆让小叔子送来的,说自己种的,新鲜。 第一天去伺候,婆婆拉着我的手直哆嗦,指缝里全是老年斑,“以前……以前是我不对,你爸那时候跟人赌钱输了,怕你知道了闹离婚,才故意装轻松……” 我心里咯噔一下,想起那年冬天,老公偷偷往家里拿钱,说是奖金,现在想来,怕是填了赌债的窟窿。 给公公擦身时,他含糊着说“孙子……上次视频,长好高了”,眼泪顺着眼角往耳朵里流。 那天整理床头柜,翻出个铁盒子,里头裹着条枣红围巾——是我刚嫁过来那年,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,婆婆当时说“颜色太老气,我不爱戴”,现在摸上去,毛线都起球了,却洗得干干净净。 小叔子拎着水果来,红着眼圈说“哥嫂,我对不起你们,爸妈那几年总偷偷给我塞钱,让我别告诉你俩,怕影响你们感情”。 原来不是不管,是他们被生活摁着头,没力气伸手;不是不爱,是把体面撕了,也想护着这个家的完整。 我给婆婆梳头发,白头发掺着几根灰的,梳着梳着想起我妈,当年我爸下岗,她也是这样,明明自己啃着咸菜,却总说“妈不饿,你吃”。 现在每天早上,我把熬好的小米粥端到炕头,公公会颤巍巍地说“慢点,烫”,婆婆会把揣在怀里的煮鸡蛋塞给我,“你也吃,看你瘦的”。 医院复查那天,医生说公公恢复得不错,回家路上,老公牵着我的手,“委屈你了”,我摇摇头,风从耳边过,暖烘烘的。 有人问我后不后悔,我说不上来。日子就像老面馒头,得揉,得醒,有些疙瘩不是故意的,是面没发好。 那天儿子放学回来,趴在公公床边背课文,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”,公公笑出了声,口水顺着嘴角流,婆婆拿毛巾给他擦,动作比我还快。 我突然明白,一家人哪有什么账本可算——你年轻时拉我一把,我老了扶你一下,都是寻常日子里的情分;你当时没伸手,不是不想,是腾不出手,现在我搭把手,也不是应该,是记着你也曾在某个瞬间,偷偷把我当闺女疼。 现在公婆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溜达了,婆婆还会摘院子里的豆角给我,“回去炒着吃,比超市的嫩”。 有时候我看着他们的背影,会想,当年要是知道那些难处,会不会少些怨恨?可日子哪有那么多“要是”,就像树上的果子,熟了就摘,没熟就等,急不来。 说到底,能不能不管,从来不是该不该,是心里有没有那点软乎气——毕竟,喊了那么多年爸妈,他们也真的,在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,把我当家里人疼过。
突然看见了老公和婆婆的聊天记录
【62评论】【45点赞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