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搞刑侦的朋友，喝多了撂下一句狠话，他说，教你个最绝的识人术，一招就够。 别

一个搞刑侦的朋友，喝多了撂下一句狠话，他说，教你个最绝的识人术，一招就够。 别费劲去分析他的人性，也别去猜他的动机，那玩意儿太虚。 你就安安静静地看，看他身边最常混在一起的那三五个人，是什么货色。 我们小区门口有家便利店，老板娘张婶在这儿开了快十年，我下班常去买瓶酸奶，顺便听她唠两句。 最近店里多了个常客，是新搬来3号楼的小周，二十出头，头发染得黄黄的，总穿着破洞牛仔裤，身后跟着三四个差不多打扮的小伙子，聚在门口台阶上抽烟，说话嗓门大，笑起来能把路过的小孩吓一跳。 我想起朋友那句话，心里嘀咕：这小周，身边都是些“炸毛鸡”似的年轻人，怕是不太靠谱吧？ 便利店门口堆着半袋没卖完的糖炒栗子，栗子壳在秋风里打着滚，混着张婶泡的菊花茶的清苦味儿，我捏着酸奶瓶，没敢多停留。 没过几天，我傍晚去买酱油，刚到店门口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响声。 小周蹲在冰柜前，袖子卷到胳膊肘，手里拿着扳手，旁边两个小伙子一个递螺丝刀，一个举着手机打光，张婶站在旁边，手里攥着块抹布，紧张得直搓手。 “婶子放心，我爸就是修家电的，这点小毛病，看两眼就会，”小周头也不抬，额头上渗着汗，黄色的刘海黏在脑门上，“再说，师傅上门不得五十块？省下来给你买包好茶叶。” 他旁边那个戴耳钉的男生接话：“就是，周哥昨晚听你说冰柜老响，今儿一早就把我俩拽来了，工具都带来了——他怕你舍不得花钱，还特意叮嘱我别说漏嘴。” 真正让我打脸的是上周六。 小区组织给独居老人送重阳节慰问品，我作为志愿者去帮忙，到活动中心门口时，看见小周他们几个正扛着最大的箱子，里面是大米和食用油。 “周哥，三楼李奶奶家没电梯，咱俩抬上去？”一个高个子男生问。 “不用，你去送五号楼张爷爷，他家轮椅不好推，”小周把箱子往肩上又挪了挪，“李奶奶我熟，上次她买的菜太多提不动，还是我帮她送上去的——对了，记得把鸡蛋放厨房靠窗的台子上，她腰不好，够不着高处。” 张婶提着一篮刚蒸的南瓜糕过来，往每个小伙子手里塞了一块：“这几个孩子，看着跳脱，心细着呢——上次老李叔高血压犯了，还是他们背着去的医院，到了医院又是挂号又是拿药，比亲孙子还利索。” 我站在旁边，突然想起朋友那句话——看他身边最常混在一起的人，是什么货色。 可什么是“货色”呢？是染着黄头发，还是扛着大米爬楼梯？是说话大声，还是记得老人腰不好要把鸡蛋放矮处？ 那天回家的路上，秋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，不疼，反而有点暖，我突然想，朋友说的“识人术”或许没错，但我好像用错了“看”的方式——我光看他们“混在一起”，却没看他们“一起做了啥”。 就像便利店门口的栗子，壳是硬的，带着刺，可剥开里面，肉是糯的，甜的，难道真的有人会只凭着壳，就说栗子不是好东西吗？ 现在我再去便利店，会主动跟小周打招呼，问他“今儿没修啥家电啊？” 他会挠挠头，有点不好意思地笑：“没呢，婶子冰柜好着呢——对了，你上次说想买的那个牌子酸奶，今儿刚上货，我给你留了一排。” 张婶在旁边搭话：“这孩子，心热，就是嘴笨，不会说漂亮话。” 我拿起酸奶，看见小周和他朋友又坐在台阶上，这次没抽烟，在分一袋橘子，你一个我一个，笑声还是很大，却像撒在地上的阳光，暖洋洋的。 或许朋友说的“最绝识人术”是对的，只是我现在觉得，那“货色”两个字，不该是贴标签的印章，该是把尺子——量一量他们一起走过的路，做过的事，还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，热乎乎的心。 就像张婶泡的菊花茶，刚泡的时候是清苦的，可多焖一会儿，再喝，就有股淡淡的甜，从舌尖一直流到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