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家水烧开了？”1986年，一位村民半梦半醒之间，闻到类似水烧开的味道，他嘀咕了一声便转身又睡了过去，没想到第二天，全村1700多人全部死去。 那个夜晚，喀麦隆尼奥斯湖畔的奥约村格外安静。 保罗翻了个身，鼻尖萦绕的硫磺味让他皱紧眉头。 以为是邻居家的水壶忘了关火，他掖了掖被角，没把这股怪味放在心上。 天蒙蒙亮时，德国旅游团的越野车碾过村口石子路，导游按了半天喇叭，整条街却听不到一点回应。 推开第一扇虚掩的木门，地质学家米勒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：主人歪在餐桌旁，汤匙还悬在半空，灶台上的玉米饼已经发硬。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酸味，6名队员戴着防毒面具挨家排查，最终在村西头的山坡上发现了唯一的幸存者，保罗蜷缩在草垛上，脸色青紫。 救援直升机盘旋在湖面上时，尼奥斯湖正泛着诡异的橙红色。 警官杰克蹲在湖边取样，金属杯刚碰到水面就滋滋冒泡。 后来才知道，这座火山口湖底部的断层一直在悄悄释放二氧化碳，就像不断充气的气球，直到那晚的轻微地震成了扎破气球的针尖。 保罗的木屋海拔比村子高50米，这个无意中的地势差救了他。 美国地质调查局的报告显示，当时湖底喷出的气体云厚达50米，沿着山谷流动的速度比短跑冠军还快。 1984年附近的莫瑙恩湖就出过类似的事，37人丧命没能引起重视，这次1700条生命的逝去终于敲响了警钟。 现在的尼奥斯湖岸立着一排金属管道，法国工程师设计的虹吸系统正昼夜不停地抽取湖底气体。 蓝色的火焰在排气管顶端跳动，那是压缩的二氧化碳在燃烧。 监测站的屏幕上，实时数据沿着光纤传到雅温得的预警中心，当地孩子上学路上会指着这些“会喷火的管子”说：这是湖妈妈在打嗝呢。 去年去喀麦隆考察，我站在保罗家重建的石屋前，老人递来的棕榈酒带着微酸。 远处湖面上，排气管道的火光在暮色中忽明忽暗。 他说现在闻到一点怪味全村都会警觉，那些金属管子和屏幕上的数字，比任何警钟都让人安心。 灾难过去三十多年，尼奥斯湖依然安静地卧在山谷里，只是不再是那个会突然“烧水”的危险邻居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