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1年，一老农因贪便宜，娶了个不要彩礼的懒老婆。 陕西黄土坡上的魏家洼炸开了锅，没人相信魏兆庆能娶到媳妇，更没人瞧得上这个连锄头都握不稳的城里女人。 大伙儿背后嘀咕，说魏兆庆是穷疯了，捡了个“不会下蛋的鸡”，连挑水都得魏兆庆从井里吊上来倒进缸里。 魏兆庆那时快四十了，带着前房留下的儿子科科，日子过得像漏雨的土坯房，四处透风。 那年头西北农村娶媳妇，彩礼得两百块，相当于半年工分，魏兆庆兜里比脸还干净。 许燕吉说“不要彩礼，给口饭吃就行”，他觉得是天上掉馅饼，没细想这女人为啥从城里跑到这穷山沟。 许燕吉来的那天，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，拎着个旧木箱。 箱子里没几件衣裳，倒是装着半箱子书。 她不下地，就在家扫扫院子，要么就坐在门槛上看书，一看就是半天。 科科扒着门框瞅，问“阿姨，书里有啥？”她就把孩子拉到膝头，教他写自己的名字。 魏兆庆从地里回来，常见油灯下两人头挨着头，一个写得歪歪扭扭，一个笑得眼角堆着细纹。 村里人嚼舌根更厉害了，说她“占着茅坑不下蛋”“城里来的娇小姐，就是来享清福的”。 有次村妇故意撞翻她晒的玉米，魏兆庆抄起扁担就冲过去，红着眼吼“我家的事不用你们管”。 我觉得这时候的魏兆庆，心里可能已经不只是把她当搭伙过日子的人了。 日子过了十年，1981年春天，两个穿中山装的人找到魏家洼，拿着红头文件说要接许燕吉平反。 村里人这才知道，这个“懒老婆”是大作家许地山的女儿，北京农业大学的高材生，蹲过十年大牢，离过婚，连孩子都没保住。 魏兆庆蹲在门槛上抽烟，烟锅烧得通红，半天才说“俺早知道她不是一般人，就是没敢问”。 去南京那天，魏兆庆把家里唯一的老黄牛卖了，跟着许燕吉进了城。 他在大学门口当门卫，许燕吉在图书馆整理资料。 同事笑他土，他就嘿嘿笑，每天给许燕吉带个热馒头。 许燕吉写回忆录，写到坐牢时的苦，笔杆抖得握不住，魏兆庆就默默给她续杯热茶，说“都过去了”。 当年那桩不要彩礼的婚事，从村民眼里的“占便宜”，变成了魏兆庆常挂在嘴边的“捡到宝”。 科科后来成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，每次写信都要提“妈教我写的第一个字是家”。 这对半路夫妻，把生存的契约过成了相守的日常，谁能说这不是另一种圆满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