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6年,白雪宣布和杨坤分手,临别前,她扯下脖子上的项链递给杨坤,说道:“留个纪念吧”! 那个冬天的北京,劲松桥洞下的风裹着碎雪。 杨坤攥着那条还带着体温的金项链,看着白雪转身走进公交站台的人群。 他后来总想起那个瞬间,她的围巾被风吹得翻起来,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毛衣领口。 三年前在民族文化宫后门的馄饨摊,杨坤第一次见到白雪。 她刚跳完舞,额角还挂着汗珠,蹲在路边呼噜噜吃着加了双倍辣椒的馄饨。 后来他们挤在东三环15平米的出租屋里,双层床摇摇晃晃,煤炉上的铝锅永远炖着最便宜的白菜。 白雪每月480块工资,要分300块给杨坤买演出服,剩下的钱两人掰着指头花。 1996年是最难熬的一年。 杨坤连续七个月没接到演出,整天闷在地下室写歌。 有天半夜他醒过来,看见白雪蹲在煤炉边哭,手里攥着张当票,她把奶奶传下来的嫁妆首饰当了800块,给他买了台二手合成器。 那天之后,杨坤开始在地铁通道唱歌,零下十度的天气,手指冻得按不响吉他弦。 分手那天白雪没哭,只是说她考上了中国歌舞团,要搬去集体宿舍。 杨坤后来才知道,她把那条金项链塞给他,是因为知道他连下个月房租都凑不齐。 他在东四的当铺门口站了三个小时,最后还是把项链递了进去,换了800块钱。 当票被他夹在《歌词本》的第37页,那一页写着《无所谓》的初稿。 2002年《无所谓》火遍全国的时候,杨坤在颁奖典礼后台见过白雪一次。 她穿着演出服匆匆走过,鬓角别着珍珠发卡,和当年那个蹲在馄饨摊的姑娘判若两人。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最后只挤出一句“恭喜”。 后来他托人打听她的消息,才知道她2016年就因为乳腺癌走了,葬礼上来了很多当年歌舞团的老同事。 去年整理旧物时,杨坤翻出了那张泛黄的当票。 他去了东四那家当铺,老板说早就不做这行了。 现在那条项链被他放在玻璃柜里,旁边摆着第一版《无所谓》的白金唱片。 前几天录新歌,唱到“时光在项链上刻满划痕”这句,他突然想起1995年冬天,白雪为了让他赶上早场演出,在零下十五度的凌晨排了两小时队买“面的”票。 那条项链后来再也没被当过,就像那些在地下室一起啃馒头的日子,苦是真的,暖也是真的。 杨坤现在很少提起这段往事,但每次唱起《爱河尽处》,台下观众总能看见他右手无名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什么,那里曾戴着白雪送他的银戒指,后来在搬地下室时弄丢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