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8年，国军排长带队投诚，谁知，当他来到登记处时，文书却是大惊“张定元，怎么是你，你不是在2年前就牺牲了吗？” 登记处的油灯忽明忽暗，刘兴易捏着钢笔的手停在半空。 眼前这个穿着国军棉衣的男人，左额那道月牙形伤疤和记忆里一模一样1946年李堡镇战役后，他亲手在烈士名册上写下“张定元”三个字，还帮着家属领过抚恤金。 张定元解开棉衣最下面的扣子，掏出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东西。 展开来看，是块褪色的蓝布臂章，边角磨出了毛边，上面“华野”两个字却依旧清晰。 “王大爷临终前塞给我的，说留着总能找到队伍。 ”他声音有点哑，像是被砂纸磨过。 这事儿得从两年前说起。 那天张定元带着突击队冲在最前面，胸口挨了一枪，倒在麦田里时看见战友刘兴易正往这边冲。 后来才知道，自己被路过的王大爷拖进了柴房。 老人家把祖传的金疮药全敷在伤口上，夜里怕他冷，把过冬的棉被都压在了他身上。 在国民党壮丁营的日子不好过。 张定元故意装作笨手笨脚的样子，打靶时枪枪脱靶，训练时摔断了两次胳膊。 新兵连长骂他“废物点心”，却不知道这个“废物”每晚都在被窝里用指甲在木板上划“解放”两个字。 后来被分到黄百韬兵团当排长，他偷偷教士兵们“枪响抬胳膊”“遇袭找掩体”的保命技巧，全排愣是在半年里没减员。 1948年11月的碾庄圩已经飘雪了。 张定元借着查哨的名义摸到村西头，在老槐树下挖了个坑。 三天后，坑里多了卷图纸和半块玉米面饼那是给地下党的暗号。 他带着三十个弟兄穿越雷区时，每个人兜里都揣着块碎布，上面是用口水沾着锅底灰画的五角星。 华野政治部的同志来核实情况时，刘兴易抱着张定元哭了半宿。 后来部队给张定元记了二等功，撤销烈士称号那天，他把那枚华野臂章别在了新军装的领口。 1950年冬天，在长津湖的雪地里，这个曾经“死过一次”的侦察排长，为了掩护主力撤退，永远留在了零下四十度的冰原上。 去年我去江苏建湖县烈士陵园，看见92岁的刘兴易老人正用手帕擦张定元的墓碑。 碑上“革命烈士”四个字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，老人却擦得格外认真。 他从布袋里掏出个小铁盒，里面是枚磨得发亮的华野臂章仿制品，“当年他要是把这玩意儿贴身带着，说不定能少受点罪。 ”阳光穿过松针落在老人手上，那双手曾经握过钢笔写烈士名册，如今正轻轻抚摸着另一个时空的战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