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1年，山东哑巴女子明德英，用乳汁救活了八路军小战士庄新民。 沂蒙山区的秋夜总带着股子肃杀气。 日军的"扫荡"像篦子似的梳过村落，13岁的庄新民捂着流血的肚子，跌跌撞撞闯进了渊子崖村。 他看见个穿蓝布褂子的女人正往柴房跑，怀里还抱着个嗷嗷哭的婴儿，后来才知道，那是哑巴媳妇明德英，她的手指在嘴唇上按了按，又指了指院角的柴垛。 明德英把他拖进柴房时，门板吱呀响得人心慌。 日军的皮靴声越来越近，她突然解开衣襟，将温热的乳汁滴进庄新民干裂的嘴里。 这个先天聋哑的农村妇女，或许不懂什么叫"军民鱼水情"，只知道眼前这个穿军装的半大孩子，跟自家男人描述的"打鬼子的好人"一个样。 柴房里的黑暗成了最好的掩护。 明德英的丈夫李开田蹲在门口，一边编着柳条筐一边望风，婴儿的哭声恰好盖过了庄新民压抑的呻吟。 三天后日军撤走，这个不会说话的女人用手势比划着，让丈夫把仅有的口粮熬成糊糊，一勺勺喂进伤员嘴里。 庄新民伤好归队那天，明德英往他兜里塞了把炒黄豆。 这个细节他记了一辈子，后来在公安系统工作时，每次审讯遇到顽固分子，他总会想起那把带着体温的黄豆，想起那个用手势说"快逃"的哑女。 44年里，他托人四处打听"会用手说话的救命恩人"，直到1985年才在莒南县民政局的档案里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。 重逢那天，72岁的明德英摸着庄新民头上的伤疤，突然扯着他的手往院里走。 枣树下摆着个樟木雕像，刻的是个女人抱着婴儿，怀里还露出半截军装衣角。 庄新民摸着雕像粗糙的纹理，突然明白这个不会说话的老人，早已把救命的事刻进了岁月里。 这些年总有人问庄新民，为什么非要找到一个聋哑农妇。 他总是指着办公室墙上的木雕说，当年要不是那口乳汁，他早成了野地里的枯骨。 现在每到清明，他还是会带着新炒的黄豆去渊子崖村，坐在明德英常坐的石碾上，听风穿过枣树林的声音，就像当年那个秋夜里，她抱着婴儿朝他跑来时，衣襟带起的风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