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找了几个站马路的农民工去工地打混凝土，说好工钱 400 元一天，不管饭，农民工打混凝土的过程中到了吃饭的时候，工人认为既然老板不管饭，我们得自己找饭吃，领头的王师傅往手心吐了口唾沫，把铁锹往搅拌机旁一插，"歇半小时，轮流去吃饭"。 日头正毒的时候，搅拌机嗡鸣得像头累坏的老牛，混凝土浆在铁板上冒着热气，混着水泥的腥气往人鼻子里钻。 老板开着皮卡在路边挑人时，车窗摇下只露半张脸，“400一天，打混凝土，不管饭。” 五个农民工蹲在马路牙子上啃馒头，听见这话，王师傅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，拍了拍裤子上的灰，“行，现在就走。” 从早上七点到正午，铁锹没停过，汗水顺着安全帽的带子往下滴，在地上砸出一小片湿痕，李二锤的肚子先叫了，“王哥，这都十二点了，咱饭咋办？” 王师傅往手心吐了口唾沫，搓了搓，把铁锹往搅拌机旁的泥地里一插——铁锨柄“噗”地陷进去半尺，“歇半小时，俩人一组，轮流去吃饭。” 后来工头急吼吼跑过来，“咋停了？耽误工期算谁的？” 王师傅没抬眼，指了指天上的日头，“老板说不管饭，总不能让我们饿着肚子扛水泥吧？” 工头噎了一下，看着五个汉子晒得黝黑的脸，脖子上的毛巾能拧出水，没再说话，转身走了。 其实他们早习惯了——出门干活，管饭是情分，不管是本分，可谁的肚子也不是铁打的？ 老板只算着混凝土的方量，却忘了这方量得靠人一锨一锨搅出来，人饿了，力气从哪儿来？ 王师傅当领头的十年，最明白这个理：身子是本钱，饿垮了，别说400块，一分钱也拿不到。 半小时后，李二锤揣着俩肉包子回来，递给王师傅一个，“巷口张婶家的，热乎。” 王师傅咬了一大口，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，他也不擦，“下顿换家，老吃一家该腻了。” 那天下午的混凝土打得更匀实，没人再喊累——吃饱了，腰杆都能挺直些。 后来王师傅常说，干活的人图个实在，钱要给够，饭要吃饱，不然再结实的膀子也扛不住空肚子。 收工时，夕阳把搅拌机的影子拉得老长，王师傅拔出那把铁锹，铁锨头还沾着没干的混凝土，在余晖里闪着哑光——就像他们这些人，看着粗糙，却实打实撑起了一片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