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5年,殡葬师准备将一女尸火化,可一阵风吹来,女尸的眼珠突然动了一下,吓的师傅赶忙叫来救护车。11年后,曾经的“女尸”回来报恩了。 在常人眼中,按下传送带按钮只是一个简单的机械动作,意味着将遗体送入高达数百度高温的火化炉,但在1995年7月27日这个值班夜,对于殡葬师何亚胜来说,这个动作被一种莫名涌动的“职业直觉”硬生生地截停了。 正是这一次迟疑,不仅在这个晦暗的空间里扯开了一道生命的口子,更在后来十几年的光阴里,回响成一段名为《彩菊回乡》的粤剧传奇,若要回溯这场奇迹的源头,并非那是多么高超的医术,而是一个底层劳动者对另一个逝去生命最朴素的悲悯。 那天晚上,馆里并不忙,同事提前离岗,留下何亚胜独自处理最后一具“遗体”那是一个从河里捞上来的年轻姑娘,此时静静躺在冰冷的传送带上,除了那一身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水草和污泥,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状态,极度的消瘦。 说是皮包骨头都不为过,在那块覆盖面部的白布之下,仿佛仅仅裹着一副骷髅,按照常规流程,警方鉴定死亡、医院放弃抢救、运抵殡仪馆,这条“死亡程序”严丝合缝,早已没有任何回旋余地。 只要何亚胜转过身,启动电源,这具无名女尸就会化作一缕青烟,但偏偏何亚胜也是个苦出身,看着眼前这具只有骨架般的躯体,他脑子里闪过的不是怎么快速下班,而是一阵揪心的酸楚:这姑娘生前得遭了多少罪,怎么就瘦成了这样。 即便对方已被判定死亡,出于一种对同为苦命人的同情,何亚胜没有草草了事,他耐着性子,仔仔细细清理了入炉前的传送带和锅炉,只想让她走得干干净净,一切准备就绪后,他甚至郑重地对着遗体鞠了一躬,嘴里还念叨着下辈子投个好人家,别再受这份人间疾苦。 就在这鞠躬起身的瞬间,怪事发生了,盖在尸体脸上的白布,似乎毫无征兆地跳动了一下,何亚胜的头皮瞬间炸开了,第一反应是这死气沉沉的停尸房里怎么会有风,他下意识地望向四周,窗户闭得死紧,室内根本没有气流扰动。 恐惧和疑虑像电流一样在这一刻交织,为了求个心安,他硬着头皮没去按那个火化按钮,而是壮着胆子一步步挪回传送带旁,当他颤抖着手掀开那块白布时,眼前的一幕足以让他心脏骤停,那双原本散大的瞳孔竟然在微微转动。 而当你把手指凑近那个满是污泥的鼻孔,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一丝热气,在那一刻,这座殡仪馆里爆发出了十年来最凄厉的一声呼喊,不是因为见了鬼,而是因为发现了“人”何亚胜像疯了一样冲出火化间,抓起电话就给医院拨了过去,语无伦次地吼着“人没死”。 电话那头的值班医生起初只当是有人半夜搞恶作剧,语气里全是恼怒和训斥,直到何亚胜在那头几乎是带着哭腔发誓,如果说谎就把他抓起来,这才把救护车再次吼了回来,在这场与死神抢人的拉锯战背后。 藏着这个名为陈翠菊(后来粤剧中唤作陈彩菊)的浙江金华女孩令人心碎的身世,事实上,在她被当作“尸体”运来之前,早已是个在那条生死线上挣扎了许久的活人,因为家境贫寒,她孤身一人辗转来到东莞的一家电子厂打工。 陌生的环境、不对胃口的饭菜,加上高强度的流水线压力,很快摧垮了这个女孩的身体,事发当晚,囊中羞涩且严重营养不良的她,本来是饿着肚子去桥边散步,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后,她跌入了河中。 那一刻的昏迷、体征的微弱、甚至瞳孔的涣散,都在生理层面上营造了一种完美的“假死”状态,骗过了路人,骗过了急救医生,也骗过了出具死亡证明的警察,假如当时何亚胜稍微有些许懈怠,假如他没有因为那份多余的“同情心”去清理炉膛。 或者少了一分对死者的敬畏而省略了那个鞠躬,陈翠菊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,在那晚之后就真的彻底抹去了,虽然人被救护车拉回了医院,经过多科室联合会诊,确认她是严重营养不良加上多器官功能极度衰竭。在那个年代,要救回这么一条命需要巨额的医疗费。 所幸,这起“死而复生”的奇闻迅速引起了关注,在院长特批免除费用的支持下,在何亚胜和各界好心人的接力下,这个已经在鬼门关迈进一只脚的姑娘,硬是被拽回了人间,这种恩情,不是简单的言语能够承载的。 十一年后的2006年,一封来自浙江金华的信件跨越千山万水,递到了仍在殡仪馆默默工作的何亚胜手中,拆开信封,里面滑出一张明信片,上面字字滚烫,写信人正是当年的那个“女尸”陈翠菊。 在这个快节奏遗忘的时代,陈翠菊从未有一天忘记过那个将她从火化炉口拉回来的男人,对于她而言,何亚胜给予她的不仅仅是“救命之恩”更是一种再生之德,那句写在卡片上的“再生父母”绝非客套的修辞,而是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生命。 因为一次悲悯的停留,缔结出的血肉联系,这段故事后来被当地传唱,写进了剧本,但在何亚胜心里,或许永远只记得那个晚上的风,那一阵风没有吹进紧闭的窗户,却吹进了一个底层劳动者的心里,让他那根此时并未按下的手指,成全了世间最厚重的一次善举。 信息来源:《东莞日报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