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吃了早饭就要回城里了,完成了伺候老母亲15天的任务。每当谁伺候完老母亲,这一

昱信简单 2025-12-19 21:51:46

今天吃了早饭就要回城里了,完成了伺候老母亲15天的任务。每当谁伺候完老母亲,这一轮要换班回家时,老母亲都不愿意让走,恋恋不舍的。我正往行李箱里塞换洗衣物,就听见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。 今天吃了早饭就要回城里了,这是兄妹们约定好的第12次换班。每次谁要走,老母亲都会像棵缺水的老树,蔫哒哒地靠在门框上。我蹲在樟木箱前叠衬衫,晨光斜斜切过箱角,把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睡衣照得透亮。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时,我以为又是母亲在翻她的百宝抽屉。她总这样,明明昨晚已经把降压药分装成小袋子塞进我包里,今早还是要再数一遍。 "妈,车票都订好了。"我没回头,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。行李箱拉链刚要合上,一块温热的东西突然贴在我后颈——是母亲的手,带着樟脑丸和护手霜混合的气味。 她捏着个牛皮纸包,颤巍巍地往我行李箱缝里塞:"路上饿了吃。"我刚想说车站有便利店,低头却看见纸包里露出半截红绸带——那是去年冬至我给她买的羊毛护膝,她当时嫌颜色太艳,说要留着过年穿。 "您这是做什么。"我把护膝掏出来,发现里面裹着15颗润喉糖,每颗都用保鲜膜单独包着,是上周社区医生来看她时给的。她咽炎犯了总不肯吃药,此刻却把整板糖都塞进我手里。 "城里风大。"她眼神飘向窗外那棵老槐树,枝桠上还挂着去年的灯笼碎布。我突然想起今早收拾床头柜,看见她把我换下的拖鞋整齐摆在床前,鞋尖朝里,像每天等我从城里下班回家时那样。 以前总笑她老派,此刻却鼻子发酸——人老了,是不是都把日子过成了收藏?她去年摔断腿后就不怎么出门了,抽屉里总攒着各种"好东西"——过期的饼干,皱巴巴的糖纸,还有我儿时的奖状。 "妈,润喉糖我城里买得到。"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哽咽堵回去——她哪是给我糖,分明是把15个日出日落都包进了纸里。 行李箱的滚轮碾过门槛时,她突然拽住我的袖口。枯树枝似的手指摩挲着我手腕上的银镯子,那是她给我的嫁妆。"城里冷,多穿点。"她的声音比砂纸磨过还沙哑。 我蹲下去抱她,闻到她衣襟上熟悉的樟脑味,突然想起已经三个月没给她打电话了。每次视频她都说"挺好的",却在我削苹果时偷偷数我鬓角的白头发。 发动汽车时,后视镜里的身影越来越小,像片被风卷着的枯叶。手机震了一下,是妹妹发来的消息:妈把润喉糖又捡回去了,说留给你下次来吃。 我把脸贴在方向盘上,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引擎轰鸣。原来所谓离别不是带走什么,而是发现那些被我们忽略的日常——比如晨雾里她悄悄热好的牛奶,比如深夜替我掖被角时粗糙的指腹,比如此刻副驾座上静静躺着的碎花睡衣。 以前总觉得15天太长,要应付她反复问"明天吃什么",要耐着性子听她讲第三遍邻居家的琐事。现在才明白,那些被我们叫做"伺候"的时光,其实是母亲在拼命喂饱我们的记忆。 车开出村口时,我把暖气调低两度。后颈还留着母亲掌心的温度,像枚滚烫的印章,盖在我被城市磨出茧子的心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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