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1年,渣滓洞看守黄茂才被判死刑,谁知行刑当天,黄茂才突然大喊:“别杀我,我为江姐做了很多事情,我是无辜的!” 黄茂才这辈子,如果不去当那个倒霉的看守,也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。他家里穷,但读过几年书,写得一手好字。为了躲避国民党的抓壮丁,家里人托关系,把他送到了当时的一个地主刘仲威家里干活。 这刘仲威有些背景,看黄茂才人老实,字又写得好,一来二去,就把他介绍进了城,这一脚,就踏进了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“军统”大门。 但黄茂才这人,骨子里就是个怯懦的农村娃。 他在特务机关里混得很差,不会溜须拍马,也不会整人害人,结果就被发配到了渣滓洞监狱当看守。 刚到渣滓洞那会儿,他确实把里头的犯人当成洪水猛兽。 可是,日子久了,黄茂才心里犯嘀咕了。他发现这监狱里关的人,跟上司说的完全不一样。这些人虽然穿着囚服,但这言谈举止,那是相当有文化、有礼貌,甚至比他在外头见到的那些当官的还要正派。 这时候,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。 监狱里来了个女学生,叫曾紫霞。这姑娘一开口,黄茂才愣住了:这不是俺老乡吗? 在那个阴森森的鬼地方,这点乡音成了唯一的暖色。黄茂才私底下就忍不住照顾这个小老乡。曾紫霞多聪明啊,她是地下党员,一眼就看穿了黄茂才这身特务皮囊下面,藏着一颗没被完全染黑的心。 一来二去,曾紫霞就开始给黄茂才做思想教育。 后来,大名鼎鼎的江竹筠,也就是咱们熟知的“江姐”,被关进来了。 那句名言咱们都听过:“毒刑拷打,那是太小的考验。竹签子是竹子做的,共产党员的意志是钢铁。” 黄茂才是亲眼看着江姐受刑回来的。被抬回来的时候,江姐身上血肉模糊,可那眼神,硬是没透出一丝求饶的意思。黄茂才震撼了,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硬骨头的人,而且还是个女人。他心里的天平,彻底歪了。 江姐和曾紫霞看准了火候,决定策反黄茂才。 这事儿风险有多大?一旦暴露,黄茂才那就是个死,还得是惨死。但他答应了。为啥?或许是被江姐的人格魅力折服,或许是他良心发现,觉得这帮共产党才是好人。 从那以后,渣滓洞里就多了一条看不见的“红色通道”。 黄茂才利用自己看守的身份帮着江姐她们传递纸条,把外面的报纸偷偷夹带进来,让狱中的同志们知道解放军打到哪儿了。 最惊心动魄的一次,是江姐要把一封绝密信件送出去。 那天,黄茂才把信缝在贴身衣服里,心都跳到了嗓子眼。他就像平时一样溜达出监狱,坐车进城,几经辗转,终于把这封带着江姐体温和希望的信,交到了联络人手中。 那一刻,他不再是一个看守,他是一个战士。 狱中的同志们为了感谢他,在他过生日的时候,大伙儿凑了点红烧肉罐头,还偷偷给他织了一件毛衣。这件毛衣,黄茂才那是视若珍宝,藏得严严实实的。 1949年,国民党败退前夕,预感到末日来临,开始准备大屠杀。而在大屠杀开始前几个月,黄茂才因为被怀疑“立场不坚定”,被特务机关给开除遣散回乡了。 这一遣散,反而救了他一命,让他躲过了那场腥风血雨;但同时也让他失去了和组织证明身份的机会。 江姐牺牲了,曾紫霞下落不明,渣滓洞成了人间地狱。 黄茂才回到荣县老家,把那段经历烂在肚子里,重新当回了农民,后来还当了小学老师。他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。 谁知道,1951年镇压反革命运动开始了。有人举报,说黄茂才以前是渣滓洞的看守。 公安一查,档案里黑纸白字写着呢,他确实当过看守。在那个群情激奋的年代,这就够枪毙十回了。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。 黄茂才在刑场上的那一嗓子,虽然没能让他立刻无罪释放,但好歹让执行官犹豫了。枪下留人,但这事儿得查啊。 可怎么查?江姐牺牲了,能证明他身份的人一个都找不到。那件能证明他身份的毛衣,也在动荡中弄丢了。 黄茂才那是百口莫辩。最后,虽然死罪免了,但活罪难逃,他被改判了无期徒刑,后来又减刑,在监狱里足足待了二十多年。 1981年,黄茂才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。他出狱后,顶着“特务”的帽子,日子过得艰难。他听说重庆烈士陵园在征集史料,他颤颤巍巍地去了。 在那儿,他遇到了当年的一个老熟人。也是老天有眼,他得知当年那个引路人——曾紫霞,竟然还活着! 黄茂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几经周折,终于在重庆医学院找到了曾紫霞。 两位老人见面那一刻,那是真的让人心碎。几十年风风雨雨,当年的看守成了佝偻老头,当年的女学生也已满头白发。曾紫霞一眼就认出了他,激动得热泪盈眶:“老黄!真的是你啊!我们以为你早就死了!” 有了曾紫霞的亲笔证词,有了当年幸存者的回忆,历史的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。 法院重审了案子,宣判黄茂才无罪。 那一刻,黄茂才手里攥着判决书,哭得像个孩子。这一声“清白”,他等了整整30年啊。 后来,黄茂才被安排了工作,还当上了县政协委员。但他最喜欢做的事,就是去烈士陵园,站在江姐的照片前,静静地看一会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