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0年,司马炎灭吴后,宫女过万,他竟用羊车选妃。
公元280年,吴国覆灭后,洛阳皇宫内宫人数量暴涨至万人之巨。面对数量如此庞大的后宫佳丽,晋武帝司马炎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一日,他突发奇想,指着拉车的几只羊说道:“后宫佳丽三千,朕实在无力一一临幸,就靠你们来帮我决定吧!你们走到哪间宫殿门口停下,朕就宠幸哪位宫人!”从此,司马炎荒废朝政,每日乘坐羊车在后宫游荡,羊车停在哪里,他就去哪里。
太康二年春夜,洛阳皇宫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咸腥气。永巷两旁的三万七千块青砖,千余扇雕花宫门悄然开启一条缝隙,无数双眼睛从门缝中窥探着巷道里的一切。三只雪白的羊羔拉着金光闪闪的羊车缓缓驶来,羊儿们贪婪地舔舐着砖缝里新洒的盐水,最终停在一丛翠竹前。晋武帝司马炎掀开车帘,踏上台阶,宫女腕间的银铃骤然响起,如同胜利的号角。而百步之外的宫殿里,那些没有被“选中”的妃嫔们则咬碎了口中的胭脂,鲜红的血迹渗透了她们手中的《禹贡地域图》,地图上刚刚标注的大晋疆域,似乎也被这羊车的车辙印上了第一道裂痕。
十二年前,司马炎还是一位雄心勃勃的开国之君。泰始元年即位后,他亲手将曹魏的传国玉玺锁进太极殿的暗格,却在陈留王曹奂的府邸保留了象征天子的旌旗。蜀地降将李密上书辞官,他不仅没有责怪,反而赏赐了百匹蜀锦,成全了他的孝心。当秃发树机能的叛军切断凉州的粮道时,他力排众议,启用匈奴将领刘渊,并将虎符交到他手中,语气坚定地说:“朕要的不仅是平定叛乱,更是恢复河西走廊的繁荣。”
最精妙的一局棋却落在了长江之畔。吴国君主孙皓的暴政激起了民怨,晋军南下时,统帅羊祜严格命令不得破坏江南的农田。被俘的吴将邓香被释放回吴国时,怀里竟揣着晋军的麦种。建业城破的那一天,孙皓的五千宫女在玄武门列队等候。司马炎看着名册,突然停下了笔,他看到了那些宫女手腕上烙印的“吴”字——这是孙皓惩罚逃奴的酷刑。史书上没有记载的是,那天晚上,皇宫灯火通明,刚刚写好的《废奴诏》墨迹未干,而羊车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。
平定吴国后,大批吴国宫女涌入洛阳,加上历年选秀的女子,后宫嫔妃数量突破一万。起初,司马炎还试图亲自过问,但某夜,他错拿了洒扫宫女的牌子,惹怒了贵妃,贵妃一怒之下抓破了他的龙袍。第二天,羊车就出现了,三只来自西域的卷角白羊拉着华美的羊车,司马炎醉卧其中,如同在茫茫大海中飘荡的孤舟。一场围绕着竹子和盐的暗战就此展开。放羊女出身的胡芳在宫门口插满了巴山冷箭竹,竹叶尖上沾满了陇西的井盐;北地将门之后王氏则铺开浸透鱼露的波斯地毯。而最狠毒的,是来自吴国的宫女陆氏,她每天晚上都在御花园里收集露水,调配出能使羊发狂的“醉盐浆”。最终,羊车在椒房殿前暴毙,太监们在羊的胃里发现了未消化的五石散,这正是贵妃们用丹药浸泡竹叶的证据。
羊车的车辙印遍了整个帝国。司徒王恺宴客时,用糖水泼洒街道,引来无数蚂蚁,并宣称“王家连蚂蚁都喝蜜”;石崇则让婢女们穿着金箔做的衣服跳舞,炫耀“碎金声胜过丝竹”。御史们上奏弹劾,但司马炎袖口沾着宫女的胭脂,便批下了“俗物扰朕清兴”四个字。皇室教育的崩塌是帝国走向衰败的致命伤。太子司马衷听讲《尚书》时,竟问“田赋与羊车孰重?”太傅荀勖惊愕之际,司马衷掰着手指头算道:“昨日羊吃竹叶三十斤,值六百钱,够买两个宫女了。”窗外,新选入宫的宫女哭声阵阵,她们是并州刺史为了凑够选秀名额,在街上抓来的卖炭翁的女儿。太熙元年春,司马炎在显阳殿咯血而亡。羊车被丢弃在马厩,三只白羊成了八王之乱的祭品。二十年后,匈奴铁骑踏破洛阳,末代皇帝司马邺乘着羊车投降。少年皇帝解开龙袍,袒露脊背,那姿态竟与当年那些争宠的宫女们解衣的动作惊人相似。羊车驶过燃烧的太极殿,辕杆上宫女刻下的“竹”字在火光中清晰可见。这辆曾经载着帝王荒唐的羊车,最终驮着整个王朝走向了灭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