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6年,朱梅馥为傅雷准备好温水,等他服下剧毒药物后,她又帮傅雷摆正仪容,然后撕下床单做成绳索,挂在卧室的钢窗上。怕打扰别人,她在凳子下垫了棉胎,最后深情望一眼丈夫,也随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。
朱梅馥,1913年出生在上海南汇,家里是书香门第,父亲给她取名“梅福”,希望她如梅花般坚韧高洁。后来傅雷改成“梅馥”,带着点文学味儿。她从小在教会学校读书,学过钢琴、绘画,还能读英文小说,算得上才女。14岁那年,她和表哥傅雷订了婚,小时候就认识,感情基础挺深的。
傅雷呢,1908年生的,比朱梅馥大5岁,是个大名鼎鼎的翻译家和作家。他20多岁去了法国留学,学艺术理论,受过罗曼·罗兰的启发,回来后翻译了一堆法国文学名著,像巴尔扎克、伏尔泰的书。他脾气不太好,家里人没少挨他训,但才华是真的没话说。
1932年,傅雷从法国回来,和朱梅馥结了婚。婚后,朱梅馥就成了他的“大管家”,家里的事全扛下来,还帮他校对稿子、查资料。傅雷能专心搞翻译,朱梅馥功劳不小。她不光是贤内助,跟傅雷聊文学也能聊到一块儿去。
不过,傅雷也不是没“风波”。留学时他喜欢过一个法国女孩玛德琳,差点退婚,后来朋友劝住了。1939年在昆明,他又跟一个歌唱家陈家麟有点暧昧。朱梅馥没跟他吵,反而大度地请陈家麟来家里吃饭,把事儿化解了。陈家麟感动得走了,再没回来。这事儿让傅雷更敬重她,把她俩的照片摆在书房里。
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,日子不好过,朱梅馥心脏病、失眠都犯了,还瘦得厉害。她管着家里开支,跟在香港的儿子傅聪要了点吃的,保证一家人饿不着。她总说自己不重要,把家人放第一。杨绛都夸她,既是好妻子,也是傅雷的得力助手。
1966年,傅雷和朱梅馥的人生走到尽头。那年9月2日深夜,上海江苏路的家里,傅雷喝下了毒药。朱梅馥给他准备了温水,看着他咽下去后,又帮他整理了衣服和头发,让他走得体面点。之后,她撕了床单做绳子,挂在卧室钢窗上。为了不吵到别人,她在凳子下垫了棉胎,最后看了傅雷一眼,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为啥这么决绝?那年头,局势乱得很。傅雷1958年被划成右派,日子本来就不好过。1966年,运动来了,家里被抄了好几次,傅雷的作品被批,精神压力特别大。朱梅馥陪着他,俩人都不想再熬下去了。傅雷服毒,朱梅馥选择跟着走,留下的遗书很简单,就交代了后事,还有53.3元现金,给自己安排了丧葬费。
第二天早上,家里佣人周菊娣发现他们走了,吓得赶紧报警。消息传出去,上海文坛炸了锅,好多人来悼念。傅雷的儿子傅敏从北京赶回来,哭得不行,处理完后事才走。
当时环境乱,吊唁的人还不少,可见傅雷的影响力。他的书房里,《欧也妮·葛朗台》、《约翰·克里斯朵夫》这些译作还在书架上,纸都黄了,但精神没褪色。遗体火化后,骨灰先放永安公墓,后来差点丢了,多亏工作人员藏起来。1979年,傅家才找回来,开了追悼会,平了反,骨灰迁到上海革命烈士公墓。
傅雷的翻译活儿干得漂亮,严谨又好读,至今都是经典。《傅雷家书》1981年出了书,是他和朱梅馥写给傅聪的信,讲做人做事,特感人,成了家教的范本。朱梅馥呢,她的付出跟傅雷的才华绑在一起,俩人一块儿成了传奇。他们走了,但留下的东西还在影响人,让人想想自由和尊严有多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