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表嫂来我家还钱,给我买了几箱礼品,还有一千块钱的利息钱,我把礼品和借的钱收下了,利息我没有收,表嫂非让我收下,我始终没有要。表嫂临走时眼圈红红的,说这钱借了快两年,要不是去年秋收卖了好价钱,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。 昨天下午三点多,表嫂突然来了。 我刚把晒在阳台的被子收进来,听见敲门声,打开门就看见她站在楼道里,手里拎着两个纸箱,一个印着“红富士”,另一个没贴标签,边角沾着点干了的黄泥土。 “快进来,外头风大。”我伸手接纸箱,沉得很,手腕往下坠了坠。 她跟着进门,换鞋时动作慢,鞋跟蹭着地板,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。 客厅沙发上,她把纸箱摆好,又从帆布包里掏东西。 先摸出一沓用红皮筋扎着的钱,码得整整齐齐,再捏出个信封,放在茶几上时,纸角还卷着,像是在兜里揣了挺久。 “这是本金,五万,你点点。”她声音有点低,眼睛没看我,盯着茶几上的木纹,“还有这信封里,一千块,算利息——借了快两年,该给的。” 我把那沓本金收进抽屉,信封推回她面前。 “钱我收了,利息就算了。” 她手快,又把信封推过来,指尖碰到我手背,凉飕飕的。 “那哪行?当时说好按银行利息算的。” “咱自家人,说这些就见外了。”我又推回去,这次她没再动,手指捏着信封边,慢慢蜷起来,指节泛白。 沉默了会儿,她突然低头,肩膀轻轻抖了一下。 “其实去年开春就想还,可麦子卖得贱,玉米又赶上雨天发霉,囤到秋收才敢卖——那几亩地的玉米,晒干拉到镇上粮站,过磅的时候我心都跳,就怕不够数。” 我望着茶几上的信封,突然想起前年她来借钱那天,是不是也这样坐立不安? 那天她穿件旧棉袄,袖口磨出毛边,说“孩子要交高中择校费,家里实在转不开”,也是这样低着头,手指绞着棉袄扣子。 “你收下吧,不然我心里过不去。”她抬头时,眼圈已经红透了,睫毛上沾着点水光,“你不知道这两年,每次想起还欠着你的钱,夜里都睡不好——怕你急用,怕你觉得我赖账。” 原来那利息不是客气,是她攒了两年的歉疚。 我没再说话,只是把信封塞进她帆布包的内袋,拉好拉链。 她站起来时,腿有点麻,扶了下沙发扶手。 “那我走了,地里还有活儿呢。”声音亮了点,脚步也轻快些。 送她到门口,看她拎着空包下楼,背影比来时挺直了些。 阳台的纸箱还摆在那儿,阳光斜斜照上去,印着的泥土痕迹慢慢干了,像她刚才红着的眼圈,一点点淡下去。 晚上整理纸箱,苹果底下压着袋炒花生,裹着报纸,打开时还热乎——许是早上现炒的。 咬了颗花生,脆生生的,甜丝丝的,像这两年没说破的体谅,在心里慢慢化开来。
昨天表嫂来我家还钱,给我买了几箱礼品,还有一千块钱的利息钱,我把礼品和借的钱收下
奇幻葡萄
2025-12-19 13:47: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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