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0年,中央决定把广西省会设在南宁,省委书记张云逸却抱怨:“去北京开会,得绕道柳州,很不方便,不如把省会搬到柳州! 一九五八年中央在南宁开会,城里还显得紧巴。 会间,韦国清向毛主席直说,南宁路远事多,当省会不算顺手,柳州更像省城。 这话和几年前张云逸的心里话对得上。一九五〇年前后,他常从南宁出发去北京。广西匪患没清干净,他出门要带部队护送,枪声时不时从山里窜出来。南宁没有直通外省的铁路,去广州、去北京都得先绕到柳州上车,“要是省会在柳州就方便多了”这句牢骚,也就脱口而出。 张云逸不是外地看客。 早在革命战争年代,中央派他来广西发动百色起义,红七军在他手里拉起。 一九四九年十二月,广西快要全面解放,人民解放军刚站稳脚跟,省会设在哪,很快成了绕不开的事。 摆在桌面上的,是桂林、柳州、南宁三城。 长期在桂林工作的干部希望顺着旧路走。桂林长期是广西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,省级机关、房舍都在那里,照旧用下去,人不用大搬迁,财力消耗也小,在财政紧张的时候,他们觉得换省会不划算。 柳州那边的干部想法不同。柳州是广西第二大城市,位置在全区中间,铁路、公路在此交汇,工业基础比别处强,对全区工厂建设有带动作用,从军事上看,这里也是守住腹地的要冲。 南部搞海防、边防、剿匪的一批干部,则盯着南宁。南宁靠近海口,又挨着龙州一线,是海防要塞,也是边境通道,对边防和剿匪都很关键。他们觉得,把省会压在南宁,就是把稳住南大门放在首位。 三种意见谁也压不住谁。 张云逸把各种理由写成报告送到北京。 周总理看过材料,视线偏向柳州,交通方便、工业基础雄厚,短时间内要恢复生产、带起经济,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优势。毛主席反复比较三城位置,把国防和长远布局一并算进去,想的是广西这块边疆棋盘怎么下得稳。 一九五〇年前后,结果定下:省会设在南宁。 这个决定让不少干部意外。落实以后,麻烦很快冒出来。南宁周边山多路窄,铁路没接到城里,匪患又缠,省级机关、人财物流动,都在这样的条件下运转,压力不小。 在这种背景下,张云逸在北京向毛主席说起情况,提到自己每次去中央开会,都得带部队护送,还要绕道柳州才能坐上车。毛主席听完,把话压实:交通可以靠修路、修铁路来补,匪患要通过剿灭来解决,不能嫌难就把省会往回挪。 随即,他交代罗瑞卿抓紧规划修通南宁的铁路,把南宁接上国家干线。 一九五一年五月前后,广西境内土匪基本被肃清,山里冷枪声少了。 通往南宁的铁路一段段铺好,列车可以直接开进这座城。南宁从偏在南角的省会,开始连进全国交通网,“不方便”的印象慢慢褪去。 一九五五年,韦国清接过广西的担子,来到南宁。 他看到,“一五计划”几年下来,南宁的工厂、设施比刚解放时强不少。 可一对比柳州,差距还摆在那里。柳州交通顺、工业齐,机床轰鸣,南宁只能算追赶者,这种落差,让“省会要不要搬”的念头一直有人挂在心头。 一九五八年毛主席到南宁主持中央会议,韦国清把这个想法说给他听。 毛主席先丢出一句反问:要真按方便来算,是不是还得把首都从北京挪到兰州。 接着他讲起南宁的位置:有公路通钦州,可以接海防;有水路通广州,可以连珠江口;靠近龙州等军事要地,又有国道向西通云南,向东牵着广东。 省会放在这里,既照顾全区,又稳住边境,将来公路、铁路铺开,南宁会长成广东、广西、云南之间的一个枢纽,还能往东南亚伸出去一只手。 这一番解释,把之前的犹豫压住。此后党内没人再正式提搬省会。 一九五六年以后,“二五计划”展开,南宁发展提速,工业项目增多,周边农业布局跟着调整,城市一圈圈往外扩。统计数字慢慢攀升,南宁在工业和农业上的增速都不弱,经济总量一步步超过桂林和柳州,成了广西第一大城市。 一九九二年,改革开放深入,西南各地经济联系紧起来,南宁处在几条经济走廊的节点上,高速公路、铁路把人流、货流引进引出。 进入二十一世纪,广西被纳入珠江经济圈,在共建“一带一路”的布局里,南宁成了面向东南亚的重要通道,同周边国家打交道,越来越离不开这座城市。 再看今天,南宁握着省会和枢纽两张牌,综合实力排在全区前列。 柳州继续在工业上发力,经济成绩也不弱,只是在整体位次上略居其后。桂林把山水名片擦亮,成了人人向往的旅游城市。 人们说起一九四九年十二月那场关于省会设在桂林、柳州还是南宁的争论,再想到一九五一年五月剿匪、修路的紧张,一九五八年南宁会上的那几句问答,多半会感叹一句:有些当年看着别扭的选择,最后还是被时间讲明白了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