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全球乱成一锅粥的时候，澳大利亚却在家里面吵架。 如今超过40万匹被称为“布鲁比”的野马，在这片地广人稀的土地上肆意驰骋，把一望无际的草原啃成裸露的沙地，将原本清澈的湿地踩得干涸龟裂，而围绕着“该怎么处理这些马”，整个国家已经吵翻了天。 这些野马并非澳洲本土生灵，而是两百多年前人类活动留下的“历史遗留问题”。1788年英国殖民者带着第一批马登陆澳洲，当时马是拉车、运货、耕地的重要工具，是殖民者在陌生大陆生存的“好伙伴”。 可随着汽车、拖拉机等机械普及，马逐渐成了累赘，不少牧场主直接把马赶进荒野，没想到这里成了马的“天堂”——没有狼、豹子等大型天敌，草原广袤、水草充足，一匹母马4岁就能繁殖，一年就能生一胎，种群数量像滚雪球一样暴涨。 据澳大利亚环境部联合联邦科学与工业研究组织2023年的调查数据，全国野马已突破40万头，主要扎堆在新南威尔士州的科修斯科国家公园、昆士兰等偏远地区，且每年还在以20%以上的速度增长。 这些不断扩张的马群，正在对澳洲脆弱的生态系统进行毁灭性打击。一匹成年野马每天要吃掉10到15公斤鲜草，40多万匹马一天就能啃掉六七千吨植被，而且它们不像牛羊那样浅尝辄止，会用坚硬的蹄子把整块草皮掀翻，导致土壤板结、雨水无法下渗，慢慢变成流动沙地。 在科修斯科国家公园，有野马活动的区域原生植物覆盖率比无马区低60%以上，一些珍稀兰花都面临区域性灭绝；湿地更是惨不忍睹，马群反复踩踏让植被全毁、水土流失，曾经的世界自然遗产蓝山湿地，如今不少地方已经干涸龟裂。 要命的是，野马粪便里还带着外来杂草种子，走到哪带到哪，进一步挤压本土植物生存空间，连澳洲特有的山地蛙类、雪沼鼠等濒危物种，也因为栖息地被破坏而濒临灭绝。同时，马群还抢了牛羊的牧草，让澳洲畜牧业成本暴涨，不少内陆牧场都被迫放弃。 面对这样的生态危机，按常理早该采取措施，但澳大利亚却陷入了“怎么都不行”的尴尬。很多人第一反应是“吃了不就完了”，可澳洲压根没有食用马肉的传统，在当地人眼里马是“伙伴”而非“食材”，吃马肉还会被主流社会排斥。 野马常年在野外游荡，体内可能携带寄生虫或残留兽药，不符合澳洲严格的食品安全标准，即便想出口到欧洲，2019年就有企业尝试过，结果因溯源不达标被拒收，赔得血本无归。 有人提议“抓去卖钱”，可这笔买卖根本不划算。野马警惕性高、跑得又快，分布区域堪比三个广东省，用直升机驱赶、越野车围堵的方式抓捕，一次抓几百匹就要花几百万澳元，平均每匹抓捕成本就超过1万澳元。 就算抓到了，出口检疫更是大难题，中国等市场对进口马匹有40多项传染病检测要求，隔离半年到一年的费用、运输费加起来，一匹马成本至少20万人民币，可市场上需要的是有血统证书的名马，没人愿意为来路不明的野马买单。 最直接的扑杀方式，又遭到了强烈反对。2021年新州政府计划在科修斯科地区用直升机射击控制种群，立刻引发全国抗议，动物保护组织直接联名起诉，法院最终裁定必须优先用非致命手段。 现在官方主推诱捕后绝育、注射避孕药的方式，但一头母马要连续三年注射避孕药才能停止繁殖，每年投入的管理资金超过5000万澳元，却依然挡不住种群扩张。 不少人把野马当成殖民开拓精神的象征，澳大利亚野马联盟等组织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扑杀，认为要保护这份“文化遗产”，这让政府夹在生态保护、民众安全和文化情感之间左右为难。 如今，40万匹野马仍在澳洲内陆狂奔，每年5000多万澳元的投入如同杯水车薪。这场吵不完的争论背后，本质上是人类干预自然后留下的烂摊子——当初随手遗弃的“累赘”，如今成了难以收拾的生态危机。到底是牺牲生态保住文化符号，还是果断出手守护本土物种，澳大利亚还在纠结中内耗，而野马的数量，还在一天比一天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