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女儿今年才 16，刚上高一，但是发育的太好了，比我还突出，我有点着急，主要是怕孩子在学校尴尬，影响学习。她们学校每天都要跑操，让同学瞅见她肯定会被同学开玩笑。我问女儿你在学校最近怎么样，女儿说：都挺好的啊！ 十六岁的女儿刚上高一，我最近总盯着她的校服出神——不是嫌款式老，是那蓝白布料裹着的轮廓，比我当年同龄时要明显得多，领口那里的弧度，连弯腰捡笔都得下意识护一下。 每天早上送她到学校门口，总能看见操场上排着队准备跑操的学生，叽叽喳喳的，像刚出巢的小麻雀。我站在马路对面，手攥着方向盘，眼睛却黏在她身上：会不会有人故意撞她一下？会不会有男生凑在一起窃笑？会不会她自己觉得别扭，跑着跑着就慢下来，落单了？ 昨天她放学回来，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，就去冰箱拿酸奶。我跟过去，靠着厨房门框，假装随口问：“你们班跑操，队伍里同学……有没有说过什么？” 她咬着酸奶吸管，眼神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，有点疑惑：“说什么？说今天体育老师吹哨子跑太快了？还是说小敏的鞋带开了差点绊倒我？” 我捏了捏衣角，心跳比平时快半拍：“没别的？比如……你这身校服，会不会觉得紧？或者有人……盯着你看？” 她噗嗤笑出声，把酸奶盒放在桌上，走过来抱了抱我胳膊——她现在比我高小半个头，下巴刚好抵在我肩膀，声音软乎乎的：“妈，你是不是把你高中那套‘发育羞耻’翻出来了？” 我愣住。她松开手，转身去写作业，留下一句：“我们班女生上周还讨论呢，说谁谁谁跑步时头发甩得好看，谁谁谁运动鞋颜色亮，没人说这些有的没的。倒是上周三跑操，我跑太快岔气，后面的小雨还帮我跟老师请了假，陪我在旁边走了两圈。” 晚上我躺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。我想起自己十六岁那年，因为胸比同龄人明显，夏天穿T恤都要在里面裹件小背心，跑操时恨不得缩成一团，听见男生说笑就觉得是在说自己，成绩真的掉了好几名——我是不是把自己当年的窘迫，硬安在了她身上？ 操场上的白杨树叶子沙沙响，她混在穿着蓝白校服的队伍里，步子迈得很稳，马尾辫甩在背后，没像我担心的那样缩着肩膀——倒是有个女生从后面追上来，拍了拍她胳膊，两个人并排跑着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，她侧脸弯起个笑。 原来孩子的世界，早就不是我们记忆里的样子了。我们怕的“尴尬”，在她们那里可能只是“不一样”；我们藏着掖着的“发育”，在她们眼里或许和长个子、换牙没什么区别。 这两天我没再偷偷拽她校服领口看松紧，反而会问：“今天跑操跟小雨聊什么了？她上次不是说想剪短发吗？”她会坐我旁边，边啃苹果边说：“她说想试试鲻鱼头，我劝她别，跑操吹乱了像拖把——妈你当年高中有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啊？” 有些担忧，其实是父母把自己的过去，织成了一张网，想罩住孩子，却忘了她们早长出了翅膀。 今早送她到门口，她转身进校门时，我喊住她：“放学想吃糖醋排骨吗？”她回头，挥挥手：“想！多放点蒜！”阳光落在她脸上，没一点我担心的“不自在”，只有十六岁该有的，亮亮的样子。 校服还是那件蓝白的，可穿在她身上，好像也没那么紧绷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