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同事借我车 1 天，还回来时车没油了也不加。我忍着气没说啥，谁知道第二天他又来借，我直接把车钥匙给他，结果一会就接到同事打来电话，说我不近人情，车子没油了还借给他。我刚在工位上坐下来，端着杯子还没喝上一口水，手机就响了，一看是他打来的。接起电话就听见他在那头喊，说开到半路突然熄火，推到路边才发现油箱见底。 工位上的陶瓷杯还冒着热气，钥匙串在桌角晃了晃——昨天刚被老李借走的车，还回来时油表指针卡在红线上，副驾脚垫沾着片干枯的梧桐叶。 他当时拍着我肩膀笑，“谢啦兄弟，下次请你吃饭”，我盯着那片叶子没接话，默默把车停回地库时，加油机的嗡鸣声在脑子里响了一路。 今早刚擦完杯子里的茶渍，他又端着咖啡杯过来，杯沿还沾着圈奶泡，“今天还得跑趟郊区，车借我再用下？就半天，中午准还”。 我把钥匙推过去时，金属链撞在桌面叮地响，他捏着钥匙转身的瞬间，我看见他裤兜露出半截加油站的会员卡——上周他还跟我炫耀，说那家油站每周三有优惠。 手机在裤袋里震起来时，我刚把茶叶倒进杯子，热水冲下去的白雾还没散，屏幕上“老李”两个字跳得刺眼。 “你故意的吧？！”听筒里的声音劈里啪啦炸过来，“开到半路突然熄火，我推着车走了半公里，太阳晒得后背都湿透了，才发现油箱见底——你就不能提醒一句？” 我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，杯壁的热气烫得掌心发麻，突然想起上个月小张借他充电宝，还回来时只剩1%的电，他当时笑着骂“你小子想让我手机关机啊”，小张第二天就给他带了杯奶茶赔罪。 是他真的缺这点油钱，还是习惯了把别人的体谅当理所当然？就像食堂打饭时总多夹一筷子别人碗里的菜，说“尝尝你的”，却没想过人家可能也饿。 第一次他没加油时我没吭声，大概让他觉得“朋友间不用算这么细”；可朋友间的“不用算”，难道不是双向的吗？我体谅他接父母急着用车，他怎么没想过我第二天上班要绕三公里找加油站？ 那天下午老李绕着我工位走了三圈，脚步重得像踩在棉花上，最后还是没再说一句话。 现在办公室借东西时，总有人多问一句“要充满电还你吗”“用完帮你带杯奶茶？”，连打印机旁的A4纸都贴了张便签：“按需取用，余纸归位”。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，就像开车看油表——你总得知道对方的“红线”在哪里，不是吗？ 桌角的钥匙串还在晃，陶瓷杯里的普洱凉透了，我把那张写着“用完请恢复原样”的便利贴，又往桌沿挪了挪，正好对着走廊的方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