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3年，福建商人林仁贵刚把2000万现金转给卖家，怀里的沉香木龙床鉴定书还带着油墨味，文物专家的电话就打来了。 “这是国宝，必须上交国家。”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，林仁贵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，只回了一句话。 这张让专家连夜赶来的龙床，来头确实不小。 1912年溥仪退位时，宫里的东西被皇室成员私下分了，这张床就是那会儿流出去的。 到1993年，原来的主人是爱新觉罗家的后人，家里实在揭不开锅，才咬着牙拿出来卖。 据说家族里吵了半个月，有人说“留着是念想”，有人骂“败家子”，最后还是被林仁贵遇上了。 林仁贵那会儿做运动鞋生意，厂子一年能赚3000多万，全投进了古玩收藏。 他盯上这龙床可不是一时冲动，从第一次看货到成交，磨了整整3个月。 卖家一开始要1200万，他觉得值，加到2000万，创了当年民间文玩交易的纪录。 后来有人说他傻，他只是笑，“你摸摸这木头，沉得像石头，还带着香味，乾隆爷睡过的，能一样？” 这床确实不一般。 通体是紫黑色的沉香木，上面雕了9条龙，每条龙的鳞片都跟活的似的，床头还镶着6颗鸽血红宝石。 故宫的周研究员来看过，说是“清中期乾隆御用品，工艺是清代家具的巅峰”。 现在沉香木按克卖，这张床380公斤，光原材料就够买几套四合院，更别说上面的手艺了。 专家找上门时，林仁贵正在自己的古玩城里擦龙床。 “国家保护文物，私人不该占着。” 专家的话说得恳切，林仁贵没抬头，手里的软布还在轻轻擦龙角，“上交可以，先给我五个亿。” 专家当场愣住，后来这话传出去，有人骂他贪心，有人说他活该。 其实林仁贵不是不想让大家看。 他后来在莆田建了个展馆，专门放这张龙床，谁都能进去参观。 他说：“合法买来的，凭啥让我白交？但好东西藏着也没用，让老百姓看看老祖宗的手艺，不比锁起来强？”《文物保护法》里也写着，公民合法拥有的文物受法律保护，他拿出购藏合同和鉴定证书时，我认为这里的关键不在道德评判，而是法律边界。 现在民间收藏的人不少，2023年全国文物拍卖成交额800多亿，一半多是民间藏品。 但总有人觉得“私人收藏就是占国家便宜”，可要是真没人买，那些流散在外的老物件，说不定早就被当柴火烧了。 林仁贵守着他的沉香木龙床，展馆的灯每天亮到晚上九点，来看的人里，有白发苍苍的老人，也有背着书包的孩子。 那张雕着9条龙的沉香木床，现在还在莆田的展馆里。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龙纹上，宝石闪着光，木料的香味淡淡的，像在讲一个没说完的故事。 林仁贵后来没再买过这么贵的东西，只是偶尔会坐在床前的椅子上，摸一摸冰凉的木面。 私人收藏不是文物保护的对立面，像他这样愿意敞开大门的藏家，其实是在帮那些老物件，多找一条活下去的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