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9年，考古队发掘静志寺地宫时，突然传出低沉凄厉的怪声，吓得众人屁滚尿流，怪声持续了一天！ 那声音来得蹊跷，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呜咽，在封闭的地宫甬道里打着转。 当时负责清理的老张后来说，手里的毛刷都抖掉了，以为是惊动了什么。 工地上的风挺大，卷扬机嗡嗡转着往地面吊土，谁也没料到这刚打开的千年地宫里藏着这么个“活物”。 第二天队长带着仪器下去时，我正蹲在洞口整理标签。 听见他在下面喊“关风扇”，发电机一停，那怪声还真就没了。 后来才发现是个白瓷海螺在捣鬼，风从螺口灌进去，在螺旋形的肚子里打着转，硬是把一千年前的法螺吹响了。 这只海螺现在躺在河北博物院的展柜里，标签写着“北宋定窑白釉法螺”。 上次去看时，隔着玻璃摸了摸展柜温度，想起当年考古队的笔记里写，这东西薄得能透光，胎壁最薄的地方才0.8毫米。 难怪风能让它出声，古人把瓷土玩到这份上，现在的工匠想复制都难。 佛经里说“螺音远闻”，这法螺在寺庙里本是召集僧众用的。 但静志寺地宫的石函上刻着“永为供养”，看来是当成宝贝封进去的。 敦煌壁画里的飞天手里也拿着类似的螺，只是那些是彩绘的，这个却是素白的，倒显出几分清冷的禅意。 前两年非遗展上见过老师傅复原定窑薄胎瓷，拉坯时转盘转速稍微不对，胎就裂了。 他说当年烧这法螺，窑工得盯着火温三天三夜。 现在展厅的灯光调得很暗，怕强光伤了釉面，可那圈象牙白的光泽，还是能看出当年“定州花瓷瓯，颜色天下白”的影子。 如今再去草场胡同，早没了当年的工地模样。 只是偶尔路过街边的文玩店，看见仿的海螺摆件，总会想起1969年那个中午。 风穿过地宫的瞬间，让沉睡千年的法螺再次开口，说起来，这大概就是考古的有意思之处，你永远不知道，哪件老东西会在不经意间，跟你打个跨越时空的招呼。
